顾叔叔的葬礼,安排在了三日之后。 这些天来,一直在帮我们料理顾叔叔后事,包括一手操办葬礼的人,是爸爸。 没有一个顾叔叔的亲朋好友知道爸爸和妈妈之间那段在许多年前已成过去式的关系,只当他是,妈妈的一位远房亲戚。 几天前爸爸还带着陶慈来过家里。慈慈和我,依然长得很像。不过,不同于我,她的眉眼间闪烁着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亮光,那样干净,那样纯粹,就像一朵世间上最活力朝气的向阳花。看来,没有我和妈妈的这些岁月里,她跟着爸爸,应该过得也很好吧。 若是换个时间和地点,我想我或许会顺着慈慈的意思,和她花上几天几夜分享没有彼此的生活是如何过的。但,多让人尴尬,偏偏是在这么错到离谱又难堪的时刻。 妈妈还是把自己锁在房里对着顾叔叔和她的结婚照默泣。她每天吃的东西,可能比厌食症患者还要少些。无论谁跟她说话,她都保持绝对沉默,好似听觉已经失灵。就连子皓哭着吵着要她抱,她也听而不闻,呆愣地对着结婚照出神。好似,那只是一副没有生命没有灵魂的躯壳。 终于我才彻底明白,原来妈妈对顾叔叔的爱,深得没有言语可以形容。看着她,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没有我和子皓,恐怕她会毫不犹豫地随着顾叔叔去了吧。 有谁能告诉我,这个没有了顾叔叔的家,还能如何走下去。 而我们,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