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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选择绝望(1)

“昊熙,我紧张。”电梯门打开后,我一手按着开门的按钮,一手扯着简昊熙的衣袖,脚下感觉在微微发抖。  “古人有言,丑媳妇也终究要见家婆。”简昊熙拉下我放在按钮上的手,牵着我出了电梯,“乖,别影响电梯的正常工作。”  我哭丧着脸问道,“我今天很丑吗?”  他捧起我的脸佯装仔细地看了看,勾唇轻笑道,“奇怪,怎么看起来又比昨天更漂亮了呢?”  我对这个答案感到非常满意,得意地回了句,“那是,不然怎么和你相称呢?”  他嘴角的弧度上扬得更好看了,又把我迷得失了心神,一时竟忘了还在紧张中,以致当我回到正常状况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踏进了简昊熙家的门里。  “爸、妈,我回来了。”简昊熙边领着我进去边通报,“我把小慈带来了。”  听到这声通报,简昊熙的父母分别从房间和厨房里走了出来,脸上一致挂着欢迎的热情笑容。  简妈妈亲切地拉住我的手到客厅坐下,眉梢上都染着欣喜之意,“我们昊熙可算是把你给带回家里来了,我和他爸都不知道催了他多少次了。”  “嗯,是我的过错。”简昊熙在我身边坐着,附在我耳际低声说,“没有骗你吧,他们想见你很久了。”  简爸爸把刚泡好的茶递了一杯给我,面目祥和,“以后让昊熙多带你上来,没什么好见外的。”  “谢谢叔叔。”我接过茶,心喜得头脑有点发昏。  “你们先坐坐,很快就能吃饭了,阿姨做的都是你爱吃的。”简妈妈说着就起身要去厨房。  我跟着站了起来,趁机卖乖,“阿姨,我去帮您,给您打打下手。”  “好啊,这孩子真乖。”她亲切地拉着我一起离开客厅。  在进厨房前我回头看了看简昊熙,发现他也正在看我,便冲他得意地眨了眨眼睛。  这可是第一次见家长,一定要好好表现啊。  “阿姨,我应该做些什么?”我礼貌地问着,以免自己忙还没帮上,反倒添了乱。  简妈妈把一盘切好的番茄倒进锅里,道,“我炒完这个菜就可以了,所以也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主要啊,我是想跟你聊一聊。”  我瞬间绷紧了神经,恭敬地问道,“阿姨您想跟我聊些什么?”  “不用紧张,随便聊聊,什么都行。”简妈妈目光慈爱地看了我一眼,把调料洒入锅中,“你和昊熙交往有好几年了吧?”  “嗯,有两年多了。”如果没有中间的那场分手,这个数据应当翻倍,是四年零五个月。一想真伤感,我和昊熙之间竟然留下了近两年的空白。那些空白我都是怎么过来的。  “才两年多吗?你们不是在昊熙上大学那年就已经在一起了吗?”简妈妈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我心一噔,回想起大一那个寒假夜里我来给昊熙送生日礼物,当时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分手了。  难道,后来昊熙也一直都没有告诉他们吗?  简妈妈侧头看着我,见我垂眸不语,语气肯定道,“你们真的分过手。”  我点了一下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是在昊熙要升大三那年的暑假左右分的吧?”简妈妈边炒菜边用随意的口吻问。  我一愣,道,“您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简妈妈却摇头,叹息道,“我不知道,昊熙什么都没有说。那段时间,他在我们面前表现得和平常一样,我们也没有看出他的情绪有什么不对。”她熄灭了炉火,把菜铲进餐盘中,侧过身面对着我,幽深的眼眸里,心疼一览无遗,“直到有一天半夜我起来喝水,在阳台发现我记忆中从来不碰烟的儿子,居然在抽烟,地板上,还丢着几个烟头。”  我呆住了,胸口突然感到一阵窒息的难受。  “昊熙一直是个很有分寸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没有让我们操心过,所以那天我真的被吓到了。”她再叹气,低头望着地上的瓷砖,话腔里夹着苦涩,“但是我没有走过去问他怎么了,事后也没跟他爸提过。他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就不问,相信他能自己处理好。”  我愣了好半天,半晌才动了动唇想说话,开口却只懂得说,“阿姨,我……,对不起。”  “傻孩子,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感情毕竟是你们两个人的事,阿姨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昊熙,他真的很爱你。”简妈妈的声音温和得好似柔软的棉花,一语击中我心里最柔软的角落。  我郑重地向她许下承诺,“阿姨,您放心,我和昊熙不会再分开的,我爱他,有他在,我这辈子什么都不需要了。我不会再离开他身边,除非有一天他不要我了,自己赶我走,找到了他的幸福。”  简妈妈欣慰地展开笑颜,搂住我的肩,说,“孩子,你就是昊熙的幸福啊!”  “昊熙才是我最幸运的幸福。”我接道。  “所以,你们会很幸福的。”简妈妈端起餐盘,“我们出去开饭吧,那爷俩该等的饿肚子了。”  “我来。”我从她手上接过餐盘,和她一块出了厨房。  这一顿“见家长饭”吃得其乐融融。我本想着要在餐桌上保持淑女的吃相,好让简爸爸和简妈妈对我的印象分再打高一些,但有一个词叫什么来着,盛情难却,他们父母子三人轮流给我夹菜,直到桌上的餐盘基本见底了,我手里的碗这才终于也有见底的机会。于是,小吃货的本色就这么自动暴露了。  晚饭过后,又聊了近一小时,简爸爸和简妈妈照日常习惯要去楼下散步,顺带地也把我和简昊熙给叫上了。我们以约落后几大步的距离在俩长辈后面缓步跟着,十指相扣的手,只想这一世都不再松开。  “昊熙,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侧头看着简昊熙在夜色下含着温文之息的俊庞,“我真的真的真的很爱你啊?”  简昊熙的眸里闪着柔光,搂住我的腰把我带入他的怀里,“我知道。”  看着他眼瞳里对我的宠爱,我却突觉心头阵阵酸涩。没让这种煞风景的情绪在脸上找到生存之地,我把他的手牵得更紧了些,向他展露出一个明媚无忧的笑,点头道,“嗯,你一定要一直一直记得,这样只要你不嫌我烦,你就不准放开我。”霸道地宣告完,我伸手抱紧他,视线不知何时已有些模糊,“昊熙,谢谢你来爱我,对我这么好。”  “我永远都不会再放开你的。”简昊熙抬起我埋在他胸前的脸,“你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很感动。”我把眼角的泪自己擦去,转移了话题,“叔叔和阿姨都这么喜欢我,是不是代表我离我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你的梦想?”他反问,顷刻领悟了我的意思。他吻了吻我的脸颊,故作表情严肃地点点头,“看起来,好像是这样。”  很好,梦想在路上一步步向照进现实坚定不移地前进着。  我又想哭了。  就在我在这份爱的幸福里沉沦得连自己都不记得之时,一个电话一秒把我拉回到了冷面的世界之中,措手不及地,狠狠地扇了我们一巴掌。  我们,是左筱光,卓敬,和我。  没有萧婉颜。  是的,没有就此退出了“铁人四侠”,永远退出了我们的生命的萧公主。  接完这通电话,我顿感全身冷得没有知觉,不住发抖。简昊熙被我吓得变了脸色,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的眼泪跟着出口的话一同在晚风中飞舞,“婉颜,婉颜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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