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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城网 > [江澄BG]永芳茶楼 > 诀别

诀别

十二、诀别    01    江澄被你一掌推开,全身都震了一下。然而你终归是头晕眼花,身子看着就要歪下去,江澄忙是上来扶住你。    你面如纸灰,唇色惨白,双眼紧闭着,浑身冰冷,竟是晕厥了过去。    江澄捏着你寒凉的指尖,伸手掐人中未见反应。急忙催动灵力给你送进几分。    你的经脉是未曾流淌过灵气的,这外来的灵力虽然大有裨益,却在仿佛未经开辟的经脉中艰涩难行。    江澄此人勇武果决,行事刚猛,却在此时连呼吸都不敢快上几分。    催动灵力崩山一击他都不会心有顾虑,可让他去托那残破的落花,他却手足无措。只怕过于莽撞的灵气会灼伤内体,更一发不可收拾。    他输去的灵力不多,额前却都是汗。直到感觉深入血脉开始运转,堪堪护住心脉,他才缓缓吁气。    思及方才境况,江澄知道这决不是什么炼气错乱或是吃坏了东西。    这分明是行术途中被强行打断的恶果。    你行何种术法,他并不清楚,也并不介意。只不过你偏要扯了谎骗他守关去,到底还是心头猝然一凉。    江澄的眼眸垂了下来,月色似乎给他的脸侧和睫毛蒙上霜雪。他见你呼吸逐渐匀称,少不得把你的污衣除了,扶到榻上,脱鞋盖被伺候了一番。    给你除衣虽则没有都脱了个干净,但到底还是觉得越了什么线一般让江澄浑身不自在。他倒不是没想过让楼下安排女仆上来服侍,只不过眼下房内一片狼藉不说,血迹是十分触目惊心的。他们此刻漂泊无依,不可张扬了消息去,若被温家所知,后果不堪设想。    他江澄如若不硬碰硬,脱身是无问题。    可秦展秋呢?    ……他一直这样提醒着自己,每每在市井上听得闲语,愤火冲脑的时候,江澄都一直这样想。    江澄给你拢好了被子,手指握了握袖间藏着的那块白玉环。    这块玉环想来你也见过,就是和魏无羡那块很像的,江家本家都带这的上好羊脂玉。随了他十来年的你,当初也就是认了这玉不凡,才拜错了一跪跪在魏无羡身前,把江澄气了个死。与九瓣银莲不同,这个物件如同寻常富贵人家之物,没什么家族纹饰。    这十来年跟着他的小物件,他说不爱,也并不会,毕竟十多年把玩,看的都顺眼了。外加多年佩带,与放在盒子里积灰的玉器不同,它有人之肌肤以润泽,更是光华柔顺。    但说不舍,那更是不会的。    江澄猛地一扯,将那白玉上红线生生弄断。    明日得去寻医,日常开销也有定数,非质了它不可。    江澄看着这断线,怒极反笑。    家破人亡,势败如此。    他连护人调养的钱财都没有,还要把家族所剩不多的念想拿去抵质。    江晚吟,你果真混账。    02    你转醒的时候依然是中午,房内空空无人,只有日光透过门上的糊纸映进来,明晃晃暖洋洋的。    你的第一反应是:完了,江澄知道你说谎,这下负气而走了。    翻身起来,却全身艰涩酸胀。    只觉触感不对,低头一看,好家伙,只剩里衣在身上挂着。    几番狗血的剧情脑补忽然冒出,你撩开衣领,扯开裤子一看——顿时有几分失落。    然则仔细一想,江澄又不是那种变态,这设想未免太过粉红而且恶俗。    环视一周,屋内是已经清扫妥当,地上估计是用店内送的粗茶滚水一烫拿来拖地。这屋内窗户关的严丝合缝,竟也没有什么呕吐的酸味。    桌上有白粥咸菜这样的吃食,由灵力温着。    你笑了,这白粥咸菜如何便宜的食物,用得着这么金贵,左右凉了就再热便是。这江少爷是修为够高灵力充沛,当着不稀奇的东西花在你身上。    但你此时口腻,没有食欲。再则全身筋骨如同散架,还是躺着安逸些,实在懒得为一口饭爬将起来折腾自己。    你哼哼哎哟几声地重新倒回被窝,寻一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这头刚着枕,铃铃铃的脆响便破空而来。    你一看,门前江澄不知道何时挂的禁制银铃抖个不停。    而这银铃能承载的法力有限,只可防住肉体凡胎,一般的小偷小摸。不消几秒,这禁制便被灵力撞破,木门应声而开。    “……江楼先生。”你倚着床头,半直起身道,“我现在穷得很,您高抬贵脚,别踹坏门。我真赔不起。”    而气氛并未被你的胡言乱语活络起来。江楼是一身的煞气,面容刚毅却有些憔悴。    “我找到这里,你不怕我把消息透出去?”    他问这话的时候,悲伤之色变成了几分傲然。这正让你觉得可悲。    江婉惨死在温家,他这时候的傲然,却是来自于温家。你看,我要是告诉温家,江澄的下落,那么温家的人就会前来杀了你们灭口。    那么几日之前那次宴会受辱,也就恶气可出。    你笑了。    “江楼先生,这片是你的地界,我们在这里,你早就知道。你要是真想告诉温家,那人已经到了。”你兀然想起来自己还只穿单衣,不动声色的提了提被褥,假装有些怕冷地遮掩一下胸口,以免露色,“你既然来谈条件,又何必这么心高气傲呢。”    江楼愕然:“你知道我来谈什么?”    你的眼前不由自主掠过江婉的音容,看见江楼仿佛一夜之间老去的样子,不由得嫉恨也带上同情,心态逐渐平和:“江楼先生,你的脑子好,能在温家势强,江家势弱,冲突发生之前就暗谋生路。”    “虞夫人傲骨铮铮,前宗主宁折不弯。但二位都不如委曲求全的你过得好,”你调了调枕头的位置,以便靠着不那么腰疼,“可是江楼先生,你用你聪明的头脑想一想,你对温家屈服,温家真的能放过你吗?”    江楼本来正欲发作,但是听到这里,却惊觉自己原先的勾当竟被发现,不由得惊乱。    “你的女儿屈尊为妾,可有掌握半点荣华?可有夫君温和体贴?可有侍婢左右伺候?不过是叫的好听,事实上还不是如同娼妓,含恨而死。”    “她死了不要急,这消息也不知盖一盖,连平头百姓都知道江家小姐衣不蔽体肢体残损!温家藏一个消息很难吗?!他是知道了即便你江楼怒不可遏,也还是得做他们温家的走狗啊江楼!”    “温狗贪得无厌,你从前献出情报与女人换取一时安宁,今后更要献出土地与尊严。”你说及此处,怒气不受控制又涌起来,“等到你什么都没有了,你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秦展秋!你太狂妄了!”你说话越加难听,这使得江楼面上狂怒,佩刀已经将要出鞘,“和尊长说话也如此高声么!?”    “你道我不过一个奴仆也敢和你高声说话,你觉得你尊我卑,好!我现在告诉你,你在温氏面前也不过是一条狗。强者为尊,弱者为卑。我想杀你毫不费力,你若想替女报仇,洗雪耻辱,就别在我面前摆出什么大家主的做派!我告诉你,江家家主只有江澄一人,你不服气立马给我滚蛋!”    你血气上涌,一边破口喊话一边挥手指着关闭的木门。    而不早不晚,江澄推门而入。    你登时噤声,放下指着门的手。    江楼更是愣愣地看着来人。    “好啊……”江澄在门口顿了一会儿,最先反应过来,便跨进室内带上了门,“我说是谁破了门前禁制,原来是你。”    你暗松一口气,看江澄这态度,应该不是在门外站了很久,至少她说出江楼曾经通敌的话是没有听见。否则依照江澄的个性,一定是在这里先有仇必报。    江楼本来已经做好和江澄一战的准备,此时却只是感到江澄态度冷淡,并不见杀气,也是内心疑惑。    ——这秦展秋不把这事告诉……是何用意。    “……少爷,江楼先生此来必是有要是相商。他不愿意与我这身份谈,那便请少爷移步说话吧。”你抱着被子,瞥了一眼江楼,“江婉小姐之死,定是让先生愤恨,想来少爷您可得助力了。”    江楼心下几个弯,这才知道秦展秋之用意。    但江澄却毫无心动之色,一身白衣,布带束发显得整个人清瘦又疏离:“助力?本家大难也不见此人,如何能助?”    江澄对着不爽的人也是傲慢至极,根本懒得和江楼对话,一个眼神都吝啬分去,只是与你开口。    你却给江楼一个台阶:“原先小姐在温氏手中,为父的不敢变下脸去也是无奈,现如今小姐已死,温氏歹毒昭然若揭,江先生必然明白。”    江澄拿了桌上的粥,越过江楼坐你榻边,把碗放你手中。    “少宗主……“江楼拱手道,“我们既然同背负血仇,那么——”    江澄站了起来,抬眼望向这个中年男子:“可以。”    “不过……”江澄眼前出现的是前日相见时,你脸上大片的淤青,“在此之前,你欠本家主事一个赔礼。”    这话说的你和江楼都是一懵。    江楼懵的是他什么时候欠了赔礼。    你懵的是,其实和江楼稍微达成一致,在此区域不用担心被温氏发现就是很好的东山再起之资本,江澄此举,你怕让江楼难以接受,难防破罐破摔直接和温狗一道了去。    “等等……少爷,这不妨事,我——”    江澄一个眼神止住了你的话头,又回头看向了江楼。    江楼这才想起,不过是前几日宴会,甩了此人一巴掌。    ——可问题是,最后被胁迫了差点中毒身亡的是他啊?????    “……”江楼即便万般不愿,但想你方才说的话,便断无再与温氏交往的念想,只好道:“……下人不懂事,冲撞了秦主事,我定当责罚。”    江澄嗤笑一声。    你知道,这已经是江楼的极限。便赶忙去拉江澄的衣袖。    03    江楼走时已然天黑。    江澄坐在桌边一手支头看你吃饭。思及你昨日变故正好与江婉那时间相近,便犹疑道:“……江婉之死,你知道?”    你停下了舀粥的动作,心跳骤快。    “知道。”    江澄道:“……你下的手?”    你的视线盯着碗里的白米。    如果让江澄知道,江婉是你杀的。那么就变相表示了,江楼的援手,是你设计图来的。这虽然是事实不假,但江澄心高气傲,用自己的安宁使别人丢了性命,绝对万万不干。    可于你而言,江澄只有此时能够暂避风头,才能伺机而动。    你不可以就这样告诉他。    半晌道:“不是。”    江澄神色如常,眉宇舒展,只是倚着桌子的手换了一只:“你别这个表情,我没有不信你。”    你艰难地咽下白粥。    “今日迟了。”江澄道:“我们明日再留一日,我给你请大夫看看。”    04    你后来在想,那一瞬间其实也是有过私心的。    你害怕被江澄讨厌。    你越想越觉得可怕,可怕到你恨不得立马从江澄的身边离开。    江澄其人,人如其名。    而你,你就像一个大墨缸,一滩烂稀泥,一盆臭豆腐,简直要把这么澄澈干净的人弄脏弄臭。    05    你却道:“我自个儿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就不用大夫来看了。”    江澄还要再说,你却从床上爬起。    “阿秋,你干什么,躺回床上去。”    你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江澄赶忙要扯你起来:“你干什么?”    “宗主!”    江澄被你这声宗主一震,父亲的面容在眼前一闪而过。他脸色发白,正待说话,却听你道:“江楼其人是不可信,但资源人脉都还勉强能用。宗主能忍一时,才可发展壮大。切不可单枪匹马便去寻仇。”    江澄心感不祥,一边拽你,一边道:“我有这么莽撞么,你这嘱托什么意思?你不在我身边了吗?!”    你攥着江澄衣袂,说话之间已然发颤:“江楼无德,情报不可确信,我心意已决,定要潜回温氏范围,给您打探消息。”    江澄眼眶一红,意识到了什么大声喊:“不可!!那是多复杂的境地?再者——”    “难道连你也要走吗!?”    这声奇大,震的你落下泪来。    “宗主,大业为重,我虽不才,防身保命足矣。”    “我本就该去,只不过走失之后,一直未曾和宗主会面。我自幼和宗主一同长大,常得照拂。现如今不能立侍左右,还请宗主容谅。”    语毕,你俯身一拜。    江澄手中失了力气,面如死灰,眼里水光凝着,几乎要掉下来。    “宗主……”你哭道:“千万保重。”    你这一拜,终究是没有再拜错人。    原来错拜了魏无羡,他心里半是尴尬半是怒火。可时隔多年,你俯首叩对了真正的主人,却让他心如刀割。    但让他感到羞耻的是,你说的对。    他却是需要一把尖刀,钉在温家的腹地。    ——他江晚吟,究竟有什么可矜傲的。    他捏着你单薄的肩,忽然带着泪,自嘲一般低声笑了起来。    你看,谁都要嫌弃他。    让他最后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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