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文与杜氏二人回过神来, 皆是有些不知所措。
刘景文到底年轻些,反应也快,转头向杜氏问道:“杜姨娘, 你怎么来了?”
杜氏对上刘景文的目光, 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道:“我来小满这儿还能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想着过来看看她么。”
又埋怨道:“这孩子也是, 我方才走到门口正要敲门,就被拽了进来, 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呢。”
赵筠元见他们二人依旧嘴硬,不由得叹了口气,“姨母,刘大?哥, 你们知道那日我为何跳湖吗?”
说?来也实?在讽刺, 刘景文与杜氏二人这些天都表现出一副极为关?心她的样子, 可实?际上他们连祝小满那日夜里为何跳湖都不知。
也从未问过。
这会儿?赵筠元突然提及此事, 大?约也让他们二人意识到了这一点, 神色都不由得有几分尴尬, 过了好一会, 杜氏才挤出笑?容来道:“你瞧瞧你, 怎么又提起这不开心的事儿?了, 这不都过去了吗?”
赵筠元冷笑?道:“是吗?”
“可是那一日我是因为亲眼瞧见了我的亲姨母和我的心上人是如何在背地?里谋划算计我的, 一时想不开,所以才跳了湖, 姨母与我说?说?, 这件事当真能就这样过去吗?”
其实?方才赵筠元故意提及此事的时候,刘景文已经意识到了些什?么, 可却又在心里安慰自?个应当不至于。
但不曾想到下一刻,赵筠元便索性?将一切都说?了出来,当真是一点情面也不曾给?他们留。
刘景文大?约是想起了方才自?己那副自?得的嘴脸,这会儿?自?然是难堪至极,怒道:“所以你一早便知道我们的打算,还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瞧他这一副气极的样子,赵筠元只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是他联和杜氏算计了祝小满,如今这一切瞒不下去了,怎么他反倒先生气了?
比起刘景文,杜氏倒是理?智许多,大?约也意识到了再想劝赵筠元放弃那间铺子应当是不可能的事了,便索性?做起了好人来,“好了,不过就是间铺子的事,哪里值当为了这事坏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姨母也不过是担心你正要入宫去,经营不好这铺子还白白浪费了,既然你不相信姨母,这事便也作罢,铺子姨母还是会按着原本商量的给?到你手中的。”
这杜氏虽然松了口,可话里话外却依旧一副为赵筠元考虑的模样,只说?铺子的事,却半句不提她为了秦氏给?的这两?间铺子是如何算计她这个侄女,又是如何害得这侄女跳了湖。
实?在令人恶心。
不过那杜氏说?完这话,便转身出了门,倒也没再纠缠。
而刘景文虽有不甘,见杜氏离开,也只得一同离开了。
赵筠元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心里却已经有了主意,原本她是并?没有着急对他们二人动手的心思,一是因着她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也算是惩罚了杜氏,二是她初来阮府,想要帮着原主对付这二人并?非是一件那样容易的事,原主是个单纯温吞的性?子,手里并?未有这杜氏与刘景文的把?柄。
再有几日功夫,她便要入宫去了,能留在阮府的时间实?在太短,就光凭着这几日时间,要对付这两?个在阮府扎稳根的人,谈何容易。
所以她舍弃了那般心思,念着等入了宫再做打算。
可今日这一闹腾,倒是让她瞧出些别的苗头来。
这杜氏与刘景文二人虽是合作关?系,可赵筠元瞧着,这二人之间却好似有些暧昧。
除了二人视线交汇时躲闪的眼神,更关?键的是方才那刘景文说?到激动处,身子往旁边侧了侧,恰好贴近了杜氏,这杜氏的面上赫然染上了红晕,虽然很快消散,可却还是没逃过赵筠元的眼睛。
毕竟她一直在观察他们二人。
不过依赵筠元所见,他们二人这关?系虽然暧昧,却也只是暧昧,若是当真要因此而定他们二人的罪,可没那么容易,至少得有些真凭实?据才行。
而且这暧昧还有很大?可能性?不过是杜氏单方面的想法,毕竟那刘景文从头到尾似乎都只一心扑在铺子的事情上了,显然是杜氏在这件事上边许了他好处,而且是他无法拒绝的好处,所以他才如此卖力。
只是如此,更能说?明这刘景文是个唯利是图之人。
通过祝小满过往的记忆可以得知,这刘景文父亲是阮府的厨子,母亲在他年幼时生了重病,因着家中实?在贫穷,拿不出治病的银子来,所以他的母亲没撑上几日便离世了,后来这刘厨子也并?未有再续弦的心思,只孤身一人将他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