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莘儿在府里经常走动,可却发现这看似很松散,但前后门都有士兵把守,就连晚上的时候都一样。 她虽然很丧气,却也有了一些收获,那就是在后门的墙角处发现了一个洞,刚好她的身子能容纳。 走在回院子的路上,她远远的就看到自己的房间有光亮,这不由让她的步伐加快。 看着站立在门口的侍卫,陈莘儿握在一起的双手紧了紧,她有些忐忑的看着立在房间里,背对着她的年桦行礼道:”给公子请安,不知深夜到此有何急事?” 年桦拿着床头的几张画纸,询问道:”这些是何人?看穿着和头发有些奇怪。” 陈莘儿走近一看,才发现他拿着的是自己随意素描的画作,她一把从年桦手里抢过,卷起来放在身后,这才道:”他们都是我曾经最美好的回忆。” ”是吗?”年桦上前捏着她的脸颊,语气含着一丝薄怒:”记住,你是我年桦的女奴,一生也只能呆在我的身边,明天随我一同去参加公主的赏菊宴。” 年桦说完就走,却让陈莘儿的心动荡不安。她原本以为自己撮合他和颜如妃就能离开,可现在听他这语气,很玄。 想不过,陈莘儿就开始整理自己之前藏着的首饰,这可是她离开年府在外度日的盘缠。 一夜她都睡得不踏实,不是做梦自己逃跑被抓,就是年桦拿鞭子抽打她,等早上醒来,眼睛睁都睁不开,太过疲倦。 一番梳洗过后,门外响起侍卫的催促声:”陈莘儿,主子在门口等着,快点随我一同前往,别让主子久等。” 陈莘儿忙应声,急忙就打开门,随着往府大门走去。远远的便见年桦侧着身子,脸色无常的不知在想什么。他看到陈莘儿也不做声,只是朝着身侧的下属摆摆手,便翻开帘子一脚踏了进去。 陈莘儿在原地没动,就见那侍卫道:” 你就随着马车行走到公主府。” ”诺。”陈莘儿不悲不躁的应着,她知道年桦是在整她。这年府行走到公主府得一个时辰,她还得跟上马车不能落后。 小跑着不到一刻钟,她就疼得满头虚汗,昨夜葵水降至,小腹一阵阵刺痛,这如今剧烈奔跑,更是加重病情。 老天似乎都在嘲讽她,不一会就下起了大雨,陈莘儿愣是咬着牙走到了公主府。 此时府里已是人声鼎沸,嬉笑声不止。远远的陈莘儿一眼就看到了颜如妃陪在公主身边,在说些什么。 怪不得她还有些奇怪,这女人们的宴会,年桦怎会来凑热闹,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突然有个俾女在她肩上拍了拍,陈莘儿回头一看,那人笑着道:”随我去客房换件衣服吧,这天寒的会发烧的。” 陈莘儿点点头,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浑身湿透确实是难受。 跟在她身后,在拐了几条走廊后,陈莘儿被带进一间房间,里面备有很多衣物。 道谢后,陈莘儿在房里挑选了一套衣服,也不停留,直接从窗户里翻了出来,躲在墙角,她这才开始换衣服。 这角落里全是花草树木,她蹲下身来,很隐秘,路过的俾女也不容易发现。 就在她把衣服才换好,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房门被人一把推开,传来伶乐的声音:”不是说人在这里?你这贱俾,竟然敢欺瞒本公主,来人,把她给我拖到桂花楼去。” ”公主饶命,刚奴婢离开时她确实是在这房间里,她肯定没有远离,不信您可以让人在四处寻找一下,奴婢怎敢欺骗您……。” ”你们,给本公主去找…… ”诺。” 接着,陈莘儿就见那侍卫在走廊处走动起来,她这一刻,肚子疼得实在是难受,在地上蹲着竟是半会都站不直身。 这公主明显就是记挂着上次在皇宫里的仇,真是个心胸狭隘,眦牙必报的小人。 眼看着两个侍卫朝着她这里走来,陈莘儿两手使劲捂着肚子,就奔了出去。 那两侍卫一看到陈莘儿的身影,就朝公主喊道:”公主,发现她了,在那里。” 伶乐顺着侍卫指的方向,看着前面那个仓促着步伐,走路左摇右晃的女人,扬了扬手里的鞭子,笑得一脸得意:”你们就在这儿待着,本公主去会会她。” 伶乐追上陈莘儿,手里的鞭子温婉有力的鞭打在她的脚下,似猫捉老鼠般玩着游戏。 ”你说本公主是先打你腿呢还是先打你背?” 陈莘儿转过身对着她看了一会,红唇里微微吐露:”先打你妈,然后再日你姥姥,老娘要有天翻身,绝对让你身不如死。” 伶乐顿时怒火烧身,她正准备大动肝火的时候,那女人竟撒丫子狂奔起来。 把鞭子握在手心,她就追了上去。在空旷的草坪上,四周都是摆放的花卉,根本就没有逃脱之地时,伶乐放肆的大笑起来:”看你还往哪跑。” 她一鞭子就抽到陈莘儿的后背上,顿时那衣服上就侵染出血迹来。 陈莘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突然看到女主往这边走来,伶乐的鞭子扔了出去,眼看就要打在她身上。 就在这时,有人用力的把陈莘儿推了一把,挡在颜如妃的面前,那一鞭子正正的打在她的脸颊上,顿时刺骨的痛蔓延整个脸颊。 陈莘儿看着把颜如妃搂在怀里的年桦,再看着顺着脸颊流在前襟上的血。她疼得张不开嘴,她知道那狠辣的一鞭子抽脸上肯定是会留疤的,而推她的罪魁祸手此时正小心翼翼的安慰颜如妃。 陈莘儿不知自己是鼓起怎样的勇气一步一步走到年桦面前,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看着他愤怒的样子,陈莘儿笑了起来:”是不是很疼,可没有我脸上疼得厉害。你恨我,因为你父亲是被我陈国士兵杀的,可你以为我不恨你吗?我父皇母后难道就不是被你父亲逼死的?” 陈莘儿说完,就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在场的很多贵女都被刚才那一幕给惊住,就连年桦也被她那眼神中的恨意给惊得心一沉一沉的。 陈莘儿才出公主府,就被年桦的下属压着回了年府。 接着就有一帮子御医检查她的伤口,最后无一不是摇着头:”这位姑娘伤势过于严重,就算用最好的茯苓膏,那脸颊也还是会留下痕迹。以后,还是尽量少出门。” 陈莘儿躺在床上,看着御医们一个个怜惜的离开,她并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反正只要完成原主的愿望,她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看着还矗立在房里的年桦,陈莘儿很平静的道:”公子,奴婢要休息了,你能离开吗?” 年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来。他不知自己怎么了,当看到她那毫无在意自己毁容时的表情,很平和的就接受了,不哭不闹的,他的心竟会觉得好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