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翻箱倒柜,将李家的老屋子翻了个遍都没找到头骨。
老梁异想天开,带人将李老婆子的床底下都挖出了个窟窿,依旧没有发现。
县令怒不可遏,在旁边一个劲儿地叫嚷:“拆了她的破屋,我看她到底能把头骨藏在哪儿!”
村人和二十多个小吏都十分卖力,折腾两个时辰,终于将李家的屋子掀了大半。
说来也巧。
村中有个哑巴婆子,只有一个儿子在镇上做工,通常一两个月回来一趟,是以哑婆深居简出,洗衣做饭都是自己来。
加上哑婆还懂接生,在村里算半个稳婆,所以在村中口碑还不错。
这天县令气势汹汹带人来问罪,她因家中还有一堆衣服要洗,随便看了两眼便回家了。
村子脚下有条小水沟,水沟旁边有座公井,人们洗衣做饭大多用公井中的水。
哑婆将木桶丢下公井,水桶砸到水面上发出一声闷响,闷响声中似乎夹杂着一个奇怪的磕碰之声。
与此同时,李家老屋轰然倒塌,发出轰隆响声,烟尘四起,哑婆好奇地看了看李家的方向,等烟尘散去才慢腾腾地收井绳。
吊着井绳的木桶是大家的,木桶吊起来的水还要倒腾到自家水桶里。
哑婆将水桶里的水倒出来,黑黢黢的水桶里却突然冲出个白花花的东西。
哑婆伸手去拨弄,那东西翻了个面,两个黑洞洞地眼眶与哑婆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啊,啊,啊。”哑婆艰难地发出嚯嚯声响,险些将骷髅头掀到水沟里去。
她捧着骷髅头的双手尤在颤抖,像是捧着烫手的烤地瓜似的。
“嚯嚯嚯”的叫声吸引了几个在水沟边洗衣服的婶子。
大家闻声看过来,看清哑婆手上的东西。发出悚然叫声。
“哑婆!你干啥?”
哑婆赶忙指着公井,做打捞的手势,不断地摆手,惶急都写在脸上。
“快快快,县令大人就是在找这东西呢!快送去给县令大人!”
哑婆一个劲儿地摇头摆手,喉咙里发出“嚯嚯嚯”的声响,十分抗拒。
一个婶子丢开衣服,跑到哑婆身边,推着哑婆就往李家走,“趁县令大人在,送过去咱们也好给你当个见证,好叫你洗清嫌疑!”
哑婆半推半就地被几个妇人推着去见县令了,县令惊喜,听了几个妇人的话,都嘉奖了一番,命那几个妇人将头骨拿去给仵作鉴定。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头骨上下颌的地方竟然还拴着半截朽坏的绳子。
有人悄然议论:“咋还挂着绳子呢?”
另一人吐了口水,怒道:“管它什么绳子,这头骨是西边公井里捞出来的,这才是重点啊!”
果然有干呕起来,“呸!去他娘的杨辣子,真他娘缺德,老子这些年可没少喝西井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