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哪天玉儿累了，本郡主也好伺候你啊！”赵凌云贫道，突然想起来里面还有个人，就道，“我只给他洗了一半，累死了，你再找人进去洗吧，不要叫蓝瑟，太重了，找两个粗使的下人吧！” “恩。”如玉去外面交代了个小丫头跑腿，进来说：“墨儿说药煎好了，在热着呢，等下就可以喝了，奴婢伺候您去沐浴更衣吧！” 赵凌云出了一身轻汗，当即答应，就去了卧房后面的汤池里，这里是个天然的温泉，泉水温热，水汽凝结成雾，飘满整个浴室，整个江州城，除了王爷府，也就是郡主府有了。 “快点，待会还要给狗子吃药。”赵凌云催促。 “郡主别急，墨儿知道，等您去了再吃药。”如玉笑道，她家长宁郡主和其他小姐少爷们都不太一样，养宠喜欢亲力亲为，觉得这样才有乐趣。 赵凌云换了身清爽衣服出去，两个粗使汉子帮忙搓了澡，擦干水穿了衣服，狗子被抬到了床上躺着，蓝儿瑟儿跪在一边，拿了以前给小白擦毛的白棉布给新来的狗子擦头发。 他换上了一身绫罗白衣，身上盖着一条毯子，头发梳到后面，脸上盖了李昌陵送的铁面具，遮住丑陋的伤疤，露出了刚毅的下巴和唇角。赵凌云有些可惜，狗子毁容前容貌肯定不错的。 “把面具摘了，则符，找个好工匠重新打一个，要黑色的。”赵凌云道。 “哎！”门口守着的小厮进来，小心摘下面具，拿着跑出去了。 如墨让人端了一直温着的汤药来，赵凌云伸手撸了袖子上去，露出一截皓腕：“蓝儿瑟儿，把新主子扶起来。” 蓝儿瑟儿用了好大力气才把狗子扶起来，身后塞了个引枕半坐着。 赵凌云坐在床边，用勺子喂他，扭头问：“蜜饯呢？” “……哦，蜜饯，小南，快取来！”如玉朝后面小丫鬟道。 不一会儿，一盘子甜甜的蜜饯端了来，赵凌云喂了小半碗药后，取了一个蜜饯给他吃，蓝儿弱弱道：“狗子病重，不好吃这些吧，要吃炖烂的米粥才好……” 赵凌云愣了下，对蓝儿一笑：“你说的对，把蜜饯拿走，去，熬粥！” 小南把蜜饯端下去，蓝儿建议被采纳，风风火火跑去厨房，赵凌云又愣住：“李昌陵说他先前好几天没吃饭，这样直接喂药行吗？” 一屋子的下人都愣住了，没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如玉道：“早知该问问那大夫的，让阿燕跑去问问？” 赵凌云看着手里剩下的小半碗汤药，道：“别去了，就这样吧，要是弄错了出什么事……也是狗子命不好。”钟山老儿不是说了“伤重，看命”吗？ 众人一脸同情地看着床上的男人，好似他马上就要死了，这是他生前的最后一点温暖，由于被郡主亲自喂药众人心中升起的点点妒忌，也都烟消云散。 终于把一碗药喂完，赵凌云接过瑟儿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他嘴角，手帕是天蓝色，角落上还绣了小白两个字，赵凌云心中一动：“把手帕都换了吧，抹布什么的也是。” “是，郡主。” 蓝儿端着熬好的粥过来：“快到晚饭了，火上烧着，我就让孙大娘专门分了点出来，熬得烂烂的，听说是给病人吃的，孙大娘还加了碎肉末！” “恩，孙大娘有心了，端过来。”赵凌云喂了药已经有点不耐烦，看着床上的狗子虚弱的手抬不起来，一屋子人都看着，只好继续喂，可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细致小心，动作有点粗鲁，不时有米粒从狗子嘴角滑落，如墨给了蓝儿一个眼神，蓝儿就拿了帕子蹲过来，不时擦拭狗子的嘴角。 一时间，屋内七八个人只闻呼吸声，和偶尔勺子和碗底碰撞的清脆声，当赵凌云把最后一勺子米粥送到狗子嘴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赵凌云看着那对眼睛，越看越喜欢，极清亮，想着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好，道：“把小白画像拿来！” 一声令下，屋里的人都活了过来一般，送碗去厨房的，收拾弄脏的手帕的，去书房找画的。 如玉把画拿了过来，双手展开，赵凌云指着上面那只白色长毛狗对床上的人道：“二狗子，你看下，这是你哥哥赵小白，它命不好死得早，你能活下来，赵小白的东西都是你的，吃的住的伺候的，一样不少，蓝儿瑟儿！” 二狗子：…… 蓝儿瑟儿过来跪在床边，恭敬的给二狗子磕了个头，瑟儿一张圆脸十分讨喜，瑟儿瓜子脸清秀可人。 “你得有个大名，就叫……二黑，跟本郡主姓，叫赵二黑！”赵凌云根本没问他以前的名字，不关心也不在意。 “赵二黑。”似是对这个名字极其满意，赵凌云又念了一遍，看向屋里众人。 如玉道：“郡主这名字起的好，形象又生动！” 其他人也附和着说名儿起的好。 赵凌云高兴地笑了。 可床上的人还是没一点反应，赵凌云低头叫他：“赵二黑？二狗子？” 二狗子张了张嘴，没发出声。 赵凌云心里一惊，看向墨玉，墨玉也都手足无措，赵凌云又喊了两声，没回应。 “你们听他说过话吗？”赵凌云问屋里的人。 所有人战战兢兢的摇头，没听过。 赵凌云深吸了几口气，怒气冲天：“李昌陵个贱人，怎不早告诉我是个哑巴！？” 所有人呼啦啦跪了一地。 被欺骗的感觉实在不好受，赵凌云转身就要去找李昌陵算账。 “郡主，那二狗子……”如墨小心地问。 “什么二狗子，又丑又哑半死不活的，养来作甚，浪费粮食么，叉出去！扔掉！！”赵凌云顿觉这一天伺候人的活儿都白干了！ 如玉不敢耽搁，找了一群持棍的外院壮汉来，呼哧呼哧用棍子把床上的男人叉了出去。 赵凌云进了内室换衣服，想着待会去了李府怎么才能出了这口气。 “郡主郡主，扣子扣子还没弄好呢！”如墨在身后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