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符在外头辛苦了一天,对自己的婚事极为上心,也坦然接受着众人的恭喜道贺。 等他晚上回到房间的时候却发现,咦?人不见了! “玉儿!玉儿!” 没人回答。 他掀开被子,只看到了揉皱的床单和上面的一小片红色血迹,另一侧的被子也被抱走了。 则符去如玉的住处找她。 如玉房里亮着灯,人就是不出来,门打开的时候,则符很失望,出来的是如墨。 “你回去吧,玉儿已经睡下了。”如墨道。 “让我进去看她一眼。”则符说着要往里面闯,被如墨拦住。 “新婚之前,新人是不能见面的,兆头不好,等婚后你还怕看不到她?” 则符只好说:“那麻烦你多多照顾她。” “我会的,你不要再过来了。”如墨道。 则符又朝房内灯光亮处看了一眼,才转身离开。 风声传的很快,尽管赵凌云一张请柬也没发,还是有不少人登门送礼,他们是看在长宁郡主的面子上,人是不能到的,可是礼品堆了有小一个房间,赵凌云大手一挥,都给则符了。 李昌陵也来了,他和赵凌云身边侍从的关系都很好,相识多年的交情,问了具体日期,说一定会过来观礼。 住在府上的诸侯公子小姐们自然也不会当没看到,很给面子的前来寒暄,准备把则符如玉的婚礼当成一个小型聚会。 只有孟安皱着眉头,看着忙的上上下下的府里众人,心中叹气。 秦天也讨了个好彩头,从库房领了好几只大红灯笼来,挂在了孟安的院子里,看着十分喜庆,他踩在横梁上,问孟安:“公子,这个高度行吗?” 孟安看了看,说:“左一点……右一点……” 车隆半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枚桃花簪摆弄来摆弄去,郡主府里的丫鬟小心地给他换药,不时用眼神瞥一瞥那簪子,看着眼熟,像是郡主戴过的那只。 车隆看在眼里,不言不语,等丫鬟换了药要走的时候,他伸手一拉,丫鬟就倒在了他的怀里:“这只簪子送你了。”说着把桃花簪插在了丫鬟的发上。 丫鬟吓了一跳,忙把簪子抽了出来,扔到车隆床上:“公子请自重!”转身跑了。 车隆把簪子拿起来,看也不看塞到了怀里,一瘸一拐的走出去,侍从看到忙过来站他身边,也不敢搀扶:“公子今日伤有没有好点?” 车隆不答,看着外头张灯结彩,这个院子里竟然也挂上了各种红灯笼,衬得他的一身伤,十分刺眼:“老子受伤了,你们还挂灯笼!还嫌不够喜庆是吧!” 侍从不敢答话,外面指挥的张叔走进来说:“公子啊,府里到处都这样,我们不能太特殊啊!” “什么事啊!疯丫头过生辰了?”车隆问。 张叔摇头:“是郡主身边的贴身婢女和个小厮成婚了,郡主做了证婚人,咱们的贺礼我已经送过去了,七日之后公子的伤应该也养好了,便过去观礼罢!”他看着手里的红灯笼道,“这下应该能把恩怨了结了。” “草!没搞错吧!两个下人的婚事就这么铺张?她是存心给我脸色看罢!” 张叔宽慰他:“此事和公子无关,这不是普通的下人,是自小和郡主一起长大的,情分自然非同一般。” 车隆让行云搬了个椅子,坐在了门口对着不远处的高墙发呆。 张叔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也没法劝,只能继续去布置院子。 这个小院子不多时就等来了个不速之客,景灏。 景灏还记挂着同车隆的这场比试,想着他的伤不重,养个两三天就好了,好跟他过过招,再去找赵凌霄,可是答应过不能让小姐丢面子的。 “兄弟,伤的咋样啊!哎呀!咋这么重哪!”景灏还以为他和赵凌霄打了一架只是小伤,没想到脸上留着指甲印,胸上缠着纱布,腿上还瘸着! 这得养多少天呐! 车隆知道自己的德行,连镜子都不想照,看到景灏来了更是没好气:“景兄弟,我这伤再有个几天就好了,到时候一定跟你比划比划。”车隆是行伍众人,战场上拼杀过,对于真正有实力的人,是不计较辈分尊卑的,可也不想在景灏面前出丑,“我这样也没法待客,景兄弟就先回去吧!” 景灏想了想,道:“七日之后就是郡主身边如玉姑娘成亲的日子,参加了婚礼后,咱们就去西院演武场切磋切磋?” 怎么又提赵凌云?又提成亲? 车隆看着高高的院墙,有气无力道:“行。” 约战成功,景灏满意的离开。 走到月亮门前定住了,从怀里掏了个药瓶出来,交给了一旁的一个侍卫,耳语几句。 侍卫收了药慢慢的走过来交给了车隆:“公子,这是赫连小姐给的北狄秘药,说效果极好。” “什么药,跌打损伤?”车隆接过来。 侍卫不答,眼睛躲躲闪闪往他裆下看。 车隆会意,甩手就将药瓶扔到了高墙外:“格老子滴,老子蛋没那么脆!” 另一侧的高墙外,正在一起玩闹的锦如和冷冷被从天而降的一个瓶子吓得瞬间分开,等了半天又小心翼翼的去闻味儿…… 这几日如玉什么都抢着做,平日如墨的活计她也要抢,如墨理解,也让着她,自己也有时间去□□新挑出来的丫头,叫百草。 赵凌云看着这个单眼皮水灵灵的姑娘,据说懂一点药理,看着挺顺眼。 赵凌霄还是躺在床上,右胳膊受伤,左胳膊用不了,不过能半坐起来了,平日就是蓝瑟照顾他,他自己左手拿着兵书慢慢翻看。 赵凌云心疼他,端了饭菜来亲自喂他:“你这伤什么时候才能好呀,看来如玉则符的婚礼你是没法参加了。” 赵凌霄特别乖巧又配合,继如玉这个女儿出嫁后,现在赵凌云又觉得自己养了个儿子,可又特别甘之如饴,赵凌霄就那样睁着一双眼清亮亮的看着她,真是什么都愿意给他做。 很快就到了七日之后,车隆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走路基本看不出什么,这次他没有去问赵凌云,直接来找了赵凌霄,果然只是象征性的被拦了拦,只是进到屋里去惊讶了下:“还躺着呢!我下手有这么重吗?” 赵凌霄看着他,眼中隐有杀意。 车隆奇怪,至于吗? 蓝瑟觉得两人间气氛不对,忙胆战心惊的站到赵凌霄身前,免得他们打起来。 “车公子怎么来了?不去前院参加婚礼吗?” 蓝儿和瑟儿一脸警戒,赵凌霄又不说话,用冷嗖嗖的眼神看着他,车隆也觉得自讨没趣,撇了撇嘴转身走了:“行云,我当时下手……有那么重吗?” 则符和如玉都是乱世中的孤儿,没有父母,当年段灵妙和赵邺一起挑选了来陪赵凌云一道长大的,说是这样的主仆感情才会深。 来观礼的有李昌陵,还有府中住着的所有诸侯公子,没想到赵邺也派人送了一盆观赏型石榴来,祝他们早生贵子。 则符如玉跪下谢恩。 因为都是一个府的,本来省略了很多步骤,可则符不愿意委屈如玉,该有的一样不少,短短七天,下聘合八字什么的都做全了,两人的喜服也是府中下人加班加点赶出来的,这天还找来了一顶轿子,绕着府里走了一圈。 新房是赵凌云新拨给他们的一处院子,则符去门外头花轿里背了如玉出来,周遭都是吹吹打打的声音,十分喜庆。 跨过火盆,走进了厅堂内。 宾客站两旁,赵凌云坐在主位上,接受他们的叩拜。 如墨看到他们夫妻对拜的时候,突然哭了,则明虽然心有不甘,看到则符如玉结了连理,也很受触动为他们高兴,过来递了帕子给如墨擦眼泪。 送入洞房后,赵凌云才缓过神来,这就成了? 接着就是闹洞房,赵凌云和赫连春孟安他们没去,省的拘谨。 府中下人们,关系和则符如玉好的都去了,看着他们掀盖头,吃生饺子。 车隆的脸色一直臭臭的,赵凌云看到了不忘讽刺他:“车公子也来了,身上的伤——都好了吧!” 赵凌云的视线似有若无扫过他的身下,车隆就觉得下腹一紧:“恩,小伤!”说是那么说,可那会真疼的快要断子绝孙了,这疯丫头真狠啊! 李昌陵就想往孟安身边凑,送了几本搜刮来的珍本书籍,秦天紧紧贴着孟安,免得主子被占便宜,孟安想离他远点,又眼馋这书,进退两难。 赵凌云看着眼前欢乐热闹的场面,突然觉得天地一片寂静,今日她没空陪赵凌霄,他要怎么吃饭呢? 突然里间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一个小婢着急的跑过来,如墨忙凑过去问发生了什么事,她本来就眼泪止不住,因此也没跟着去闹洞房,就站在赵凌云身边了。 小婢到了赵凌云面前,快声说:“玉儿,玉儿姐姐快哭了!” 怎么回事? 赵凌云皱着眉头带如墨进去看,则明看到她们来了说:“闹洞房呢!郡主也来了,玉儿放不开呢!” 周围的人都围着中间两个新人,起哄让他俩喝交杯酒,亲嘴,还放了个苹果用绳子吊着让两人咬,则明还想拿个绳子把两人绑起来玩,则符抱着如玉在怀里,如玉眼睫毛一眨一眨的,把大半张脸都埋了进去。 “玉儿不喜欢这些游戏,她害怕。”则符皱着眉说。 如玉平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在闺房情趣上却如此胆小,赵凌云觉得蛮有意思,至于那绳子……她伸手把绳子拽了过来道:“这是要干什么,捆犯人吗?是我你们敢闹我吗?玉儿是我妹妹,她不喜欢就别勉强,都出去吧!” 下人们低着头鱼贯而出,留下了则符,有人喊则符出去喝酒,他刚起身如玉却拉着袖子不让走,则符一脸无奈。 赵凌云看如玉这么没有安全感,更是自责当日自己那句话,就说:“玉儿害怕,你就不要出去喝酒了,在这陪陪她吧!” 则明也笑呵呵说:“虽然取的是好彩头,可郡主都发话了,那我就出去不打扰哥和嫂子了!” 如墨瞪了他一眼,则明闭了嘴站在一边。 “嫁人了,就不是女孩子,做了人家的妻子,会有很多不同,你别怕,咱们几个一起长大的,总不会委屈了你,则符你说是吧?”赵凌云坐在床边对红着耳朵脸的如玉说。 则符忙点头答应:“是的,我这辈子绝对不会辜负玉儿。” “新婚愉快。”赵凌云道贺了一句便出去了,如墨又低头说了一句:“我们自小一起长大,要说的这几天我都跟你说过了,玉儿,希望你幸福。” 房里只剩下两个新人,则符就把如玉搂在怀里细细安慰,如玉看人都走了,抬头看着桌子上的糕点道:“则符哥,我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饿。” ………… 赵凌云回了房,身边只跟着一个如墨,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冷凄凄的,到了房门口赵凌云回头:“你回去休息吧,不用跟着了。”今晚大家心情都不好,心情不好的两个人在一起,坏心情会加倍,她还是回去同赵凌霄呆一起,心情会好一点。 刚推开门进去就听到蓝瑟叽叽喳喳说着外面的婚礼,她俩要照顾赵凌霄没能看到十分失望,赵凌云进来都不知道,等她过了屏风二人才看见,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说:“郡主回来了。” “恩,你们下去吧!怎么?还不走?婚礼还没完,你们还能赶上个尾巴!”赵凌云说完,蓝瑟两人对视一眼便欢快地跑出去了,临走还不忘行了礼:“多谢郡主!” 他们走了,赵凌云走到床边看着赵凌霄,他手里拿着本书看,非常安静,赵凌云喜欢他的安静,更喜欢他心里的那团火。 “我今日没能陪着你,你委屈不委屈?”赵凌云坐在床边,摸着他完好的那侧脸颊问。 赵凌霄把书扔在床里边,也摸着她的脸,粗糙又干燥:“你这不是回来了。” 赵凌霄在他手心蹭了蹭,痒痒的:“嘻嘻,你今天都吃了什么,右胳膊还没好,蓝儿喂得还是瑟儿喂得?”说着手就从领口伸进去摸他胳膊上的伤口。 赵凌霄咳了一声说:“你别碰,有点痒。” 赵凌云以为是伤口痒,就说:“那就是在愈合了!” 那白嫩的手从他微黑的皮肤上抽离,赵凌霄接着说:“吃了饺子,汤圆……”都是用勺子的。 赵凌云点点头又问:“那你吃饱了吗?” 赵凌霄看着对面女孩那娇俏的小嘴,舔了舔唇,声音暗哑:“饱了。” “真的饱了吗?”赵凌云又一脸正色解开了他的腰带,摸他肚子,上面的肌肉十分趁手,好摸的很,按了按,重复道,“真的饱了吗?” 赵凌霄腹部肌肉动了动,有些紧张:“……还没有。” “我也没吃饱,我们一起再吃些东西吧!”赵凌云说。 赵凌霄眼睛中陡然出现一道光,满怀期待地看着赵凌云,少女却转身走了。 赵凌云端了两盘零嘴糕点过来,坐在赵凌霄身边,却看他神色中有点失望:“怎么了?这个点心很好吃的,你尝尝!” 说着喂了一块给赵凌霄,他咬掉半块,赵凌云吃了另外一半。 “还有这个干果条。”处理干了水分,咬着脆脆的十分可口,赵凌云用嘴巴咬着一截,凑近了赵凌霄,显然玩心又起,赵凌霄只好配合,咬了另外一半,凑到了少女柔软的唇瓣上,忍不住蹭了两下。 咔嚓一声赵凌云把干果条咬断了,嘴唇却没离开,伸出舌頭添赵凌霄略显干燥的唇瓣,赵凌霄伸出手扣住她的头,促糙的舌頭长驱直入,含着她的大力允吸…… 房间里两人的口水声啧啧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