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陵听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车隆一行人早已被郑彦带走。 “那郡主呢?我找她!”李昌陵想着出了这样的事,赵凌云肯定一时半刻睡不着。 门上守卫拦住他:“不行啊,李公子,郡主说了,她要休息,谁也不见。今夜郡主心情不好,您要不明天再来吧!” 李昌陵实在想要见赵凌云一面,磨了很久,那门卫依旧是这样的说辞,即使把话递了进去,没到赵凌云跟前,就被则符如墨等人拦下,说不见。 ………… 吕渐宏还待和徐子越商量自己如何能凭借这次机会得到郡主的心赢得赵邺的青睐,徐子越看他一头扎进爱河中的模样不愿多言,只是给下属使了个眼色,让听风趁着今夜的混乱好好摸清楚这江州城的一些事情。 终于送走了精神不已的吕渐宏,徐子越等了片刻听风就慌张的回来,在自家公子耳边说了几句话。 “又撞见了?”徐子越皱眉,握了握拳。 听风又说:“李公子方才过来了,打听车隆的事情,还想进来见郡主,被拦住了。” 徐子越一想,问:“他现在人呢?” “应该走了吧!” 又听听风说:“公子您哪儿去?” “我去找李昌陵一趟。”徐子越换了一身暗色的夜行衣,说。 ………… 在略显不安的夜色中,徐子越去了居于江州城通正大街的李府,他站在大门前看了看,绕到一旁的院墙上,翻了过去,在屋檐上行走。 李昌陵得知车隆出事睡不着,坐在床边拎着自己平日练武用的那把剑来看,突然耳朵一动,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听到了些微的声响,似是有人在头顶行走,他站起来看了看房梁,突然走出房门,往外看去。 徐子越看到要见的人出来,遂也不再隐身,从房顶跳下,到了徐子越跟前:“李公子好耳力!” “徐公子好身法,这么晚了来我府上,有何贵干?”李昌陵眯着眼睛问。 徐子越往四周看了看,空旷无人,只有寒风吹过:“外头寒凉,可以进屋里说吗?” 李昌陵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他孤身一人此时前来,也不怕他,自己转身进去。 徐子越在他后边,关上了门。 李昌陵看着徐子越的身影,还有此刻半夜里两人情状,不自觉的就想歪了,徐子越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慢着!”他拿剑制止徐子越继续往他面前走,“徐公子也是断袖?” 徐子越怎么也没想到李昌陵嘴里会冒出这么一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在旁边坐下,冷着脸说:“李公子不要开玩笑,我是来跟你谈正事的。” “正事?我们能有什么正事谈?”李昌陵低头摸着自己的长剑,掩饰眼中的异样。 徐子越见他不愿开口的样子,却不心急,继续说:“那行,不说正事,先说说咱们的缘分,三番两次都能偶遇,这是不是很有缘分?” 李昌陵当然也从下属那里得知了今晚又“偶遇”了徐子越的人,在第一次知道的时候,只觉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对于不影响自己的事情,他也是懒得管的,以为徐子越会和他一样默契地装作不知道,可谁知他现在居然跑上门来挑明了,还是这个时候。 “这算不上是好缘分,孽缘吧!”李昌陵道。 徐子越独自一人在江州城中,觉得在旁人的地盘不自由,做什么都艰难,而想要拉了吕渐宏做同伴,吕渐宏根本没这方面的心思,李昌陵最初发现他的秘密之后,他还想着这事情被李昌陵漏了出来要如何描补才不会让人生疑,可很久都没有风声,平平静静。 李昌陵居然帮他瞒下来了,他也开始想李昌陵的人为何会在那里做那种事,他本来就是江州将军的公子,做什么需要偷偷摸摸的,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这样一来,他们两人都知道了对方的秘密,有了对方的把柄,在徐子越心中,和李昌陵的距离不自觉的就拉近了,甚至觉得两人是同一条船,同一阵线的人。 一直到今天,李昌陵都没有主动找过他,不过没关系,他可以主动过来找对方。 “有些事情,李公子不愿提,我就不提了,但你今日上门郡主府想要问的问题,我却可以给你解答,我也是目睹事件全程的人。”徐子越道。 李昌陵本就好奇郡主府今夜到底发生了何事,听到徐子越这么说,立马抬头看着他:“你知道?” 徐子越点头,头探了过去,和李昌陵的距离更近了些:“李公子想要听吗?” “你有什么要求?”李昌陵皱眉问。 “没什么要求,只是请李公子对我不要这么生分,我毕竟是带着诚意来的,声明一下,我对李公子绝对没有恶意。”徐子越掷地有声道,他虽然并不清楚李昌陵的底细,但两人暂时应该是没有冲突矛盾的。 李昌陵吸了口气,车隆张叔一行人走了,他这边什么消息都收不到,确实需要一个临时的盟友:“让你的人以后都收敛一点,想知道什么直接来问我,能告诉你的,我不会瞒你。” 徐子越得了他这句话大喜:“好!” 然后徐子越就把今晚看到的所有事实画面娓娓道来。 “所以是赵凌霄捉到了车隆私会关幽幽,引来了众人?”李昌陵说。 徐子越凉凉笑了一声:“是啊!我们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机会,他唾手可得,转而却爬了关幽幽的床,呵呵!” “原来张叔那晚和我说的是真的……”主公和长宁真的选定了车隆做未来江州的女婿,但李昌陵还是想不明白,车隆这样的人,长宁到底是怎么喜欢上的,就是喜欢赵凌霄那种的,也要是性格人品相似的,而不是只看外表罢? 他还问过长宁车隆怎么样,记得宁儿反应很大,非常不喜这人,难道是装的?还有大街小巷那些传言,难不成都是真的? 女人的心思真难懂! “车隆自作自受,他这事情做出来,谁都饶不了他。”闯了其他的祸还能想办法弥补一下,这个只是轰出去算是便宜了,徐子越说着回味李昌陵说的话,张叔?那不就是车隆身边的年长侍卫,还挺有威望那个,平日车隆都要听他的,难道说李昌陵和苏州那边…… 徐子越马上联想到了其他方面,心中大惊,面上却不露声色:“如今车隆走了,郡主还是要嫁的,其余的几人中,不知谁能得到郡主和安王的青睐呢?” 李昌陵和赵凌云的关系一向很好,如果他能出手相帮……徐子越越发觉得今日来的对极了,心里激动的砰砰跳。 “若是真要我帮她选一个,我……还宁愿她不嫁了。”这一个个的顶着诸侯公子的身份,却没一个是良人。 徐子越不语。 “车隆他们现在已经出了城罢?”李昌陵又问。 徐子越看了看房中沙漏:“这个时刻,都离开江州城几十里地了,呵,不知道回去怎么跟他娘交代?” 李昌陵道:“这黑灯瞎火的,路上别再遇到什么危险。” “他们能遇到什么危险,山贼还是流寇?”江州治安好是天下皆知的,徐子越颇觉可笑,又问,“我怎么觉得你对车隆他们十分上心呢?” ………… 长宁郡主府,房中微弱的烛火在细风中摇晃,映出两个不稳的影子。 赫连春回去想,这都特么什么事?大半夜的净折腾:“咱们来江州城的客人们,就数他最能惹事,怪不得有人家都叫他惹事精。” 景灏还当车隆是好兄弟,只是这个兄弟品行不太端正,私生活比较混乱:“只怕此劫他难逃,他也算是个好汉,只是总在下半身上出事。” 赫连春又道:“苏州出局,我们这边胜算微弱,也还多了几分,还有密信来吗?” “这才刚到多久,哪儿那么快?不知道主公和将军他们打的什么注意,信上也没有明说。”景灏道。 “没明说是保险,若是半道信被劫去了怎么办?”赫连春想,那信上让她们尽量低调,不要生出事端,也不要经常出门,保证好自己安全,等待着下一封信的到达,等待着时机,若是有可能,还给她安排了一项十分机密高风险的任务。 两人说了几句,景灏就道:“很晚了,小姐,去休息吧!我来守夜。” “守夜?”赫连春突然朝外看了看,“今夜的月亮不是很亮,倒是个好时机。” “景灏听她所言,也想到了一处:“主公让我们伺机而动。” “今天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刚出了车隆的闹剧,谁还会想到,下半夜会再出事端,把这夜色搅得越浑浊,越利于我们,越好做事情。”赫连春看着头顶朦胧的月色道。 “真的要做?那后续事情如何处理?”景灏低声问。 赫连春低头想了想:“今夜的闹剧太突然,那封信也刚到,我也是临时起意,哪里有后续的处理办法,这机会确实难得,赵凌霄也不在,错过了就再没有这样的好时候了。” 景灏咽了口口水:“那我叫闫炳去?” 闫炳的是北狄和南方的混血,所以身形样貌并不能一眼看出是北狄人,她带来的这些护卫都是能力极强的好手,个个都以一当十,刺杀冲锋样样都行,听了景灏的话,赫连春微微点头:“小心一点,不要留下痕迹。” “我知道。”景灏说了句,看来今夜注定是睡不好了。 赵凌云在睡梦中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把匕首闪过的寒光,她连忙在床上打了个滚,躲过了那锋利的刀尖,脖子上却仍旧被挂了一下,冰凉冰凉,涩涩的疼,她伸手摸了一下,手指上沾染一丝鲜红。 “你是什么人?”她问出口才觉得自己简直废话,对方怎么可能告诉她。 接着那刺客似是没想到她反应如此敏锐,居然在惊险一刻躲了过去,又握着刀刃朝她扎过来,赵凌云一边躲一边大喊:“来人!有刺客!有刺客!” 她把床上的帐幔都用力扯了下来遮挡这人的视线,拖延时间,却等了许久也不见外面有人声,似乎没人听到她的呼救声,赵凌云继续喊:“来人!来人!有刺客!” 外面依然一点声音动静都没有,对面的刺客眼神中也丝毫不见惊慌,似乎并不担心会有人来,看来外头的人要么被他杀了,要么就是被他打昏了,赵凌云心跳如鼓,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刺杀,只恨自己为何不好好学习武艺,现在只能我为鱼肉…… 突然她摸到了床边一个东西,紧接着在那刺客再次扑上来的时候就拽住了那东西下面的绳子,狠狠一拉,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传到很远之外,然后就有接着好几道铃声在郡主府各处响起,那些侍卫们所在的房间尤其响亮。 这是很久之前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赵邺为他设计的警示铃声,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用不着的,除非有生病危险,在她府中闲置了多年,没想到现在用得上了。 听到这声音,那刺客也是一愣,显然他也没有想到居然屋子里还有这个东西。 那些侍卫们,包括则明则符十二太保,都朝着赵凌云的正院卧房奔来,脚步声踢踢踏踏得近了,那刺客侧耳一听,知道情况不妙,今天恐怕要失手了,就移到了窗边,打开窗子跳了出去,在他跳窗的下一刻,赵凌云的房门被则符和则明撞开。 “郡主!郡主,您没事吧!” “听到铃声我们就来了?” 赵凌云跑到窗边打开那窗子往外看,人早就不见了。 看到则符他们来了后,赵凌云才觉得后怕,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郡主!”则明忙上来把她抱了起来,放到床上,则符已经在查探屋中两人搏斗的痕迹。 赵凌云坐在床上,挥开则明的手,问:“快去看看如墨和百草,她们可出事了?” 则明一听当即明白,转身就跑到了隔壁,查看过了说:“她们和院中其他的下人都中了迷香,所以没有听到屋子里的声响动静,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赵凌云点点头,放下心:“那就好。” “多亏这铃声还在,不然我今晚就没命了。”赵凌云觉得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如梦一般。 则符查看了痕迹后,派出人追了出去,过来说:“房间里没留下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只知道此人武功不弱,行事谨慎小心,是有备而来。” “恩……啊!”赵凌云动了下脖子,那伤口被衣领蹭到,疼的叫了一声,伸手捂住。 “郡主受伤了?我看看!”则符过来查看了一下说,“没事,只是小伤,上点药就好。” “是我们没有尽到保卫郡主府安全的责任,让贼人进来了,还没有捉到,请郡主责罚!”罗太保跪在赵凌云面前请罪,他带着人追了出去,却怎么也找不到踪影了,无功而返。 则明去找了药来,要给赵凌云上药,突然想起如今男女有别,就想喊个侍女来,可是侍女们已经被迷晕了,外面侍候的这个非常时候又不放心。 “不然我去把如墨叫醒?”则明道。 “不了,我待会儿自己来。”赵凌云听到外面又有人声传来,想到还是孟安赫连春他们,心里叹了口气,“今天晚上真是不太平,先是出了车隆的事情……对了,车隆他们走了吗?”她也没得罪谁,还都好生伺候着,只有车隆,难道这次的刺杀是他临走之前小心眼安排的……那也太可怕了! 则符道:“不会是他们,自从出事后,车隆的院子我都派人盯着,郡主睡下后郑彦将军就带人过来,把车隆带走了,如今早就出了江州城范围了,他们的人一个都没留下。” “那是谁做的?罗太保,今夜比较混乱,你们就没发现有可疑的人进府吗?”赵凌云问跪在地上的人。 罗太保抬头看着她说:“护卫们都和以前一样,没有偷懒的,除非那人功夫出神入化,我们没看到有人来。” “那出去也寻不见人,他如此熟悉府中地形,难道是熟人?还是就是府内的人?”则符分析道,“郡主,此事不简单,还是快些告诉主公吧!”他已经怀疑上了住在郡主府的那些“客人”们。 赵凌云觉得心烦意乱,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赵凌霄的身影,他站在角落里,带着面具抱着剑,看着她,眼中带着担忧:“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但是他们身份都不寻常,不能随意怀疑,父亲他刚刚睡下,这件事估计一时半刻也查不到什么,来了这一次,我们戒备着,他们就很难有第二次下手的机会了,明天天亮再说吧!” 则符只好应下,又问:“那外面来的人……” “告诉他们,是闹剧一场,我做噩梦了,不小心触碰到了铃声,有刺客这件事,就屋子里这么多人知道,不要传出去,免得人心惶惶,快过年了。”赵凌云说,而且这样漫不经心的处理,也可以安背后那黑手的心,“表面上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实际上,暗暗查访,不要让人起疑心。” 则符答应,然后给屋子里知道这件事的人下封口令,这些都是郡主府的老人,十分忠心,当即就应了下来。 “罗太保你起来吧,也是第一次出这种事,我都没想到,以后再小心谨慎一点就是。” 罗太保这才起来,又跟她说,觉得府中守卫可能不够,要多添置一些。 赵凌云不喜欢太多府兵,他们江州城也一向十分安宁,可现在出了性命攸关的事情,也就同意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明日见了我爹再说。” “郡主,你没事吧!”她听到吕渐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外头的侍卫快拦不住了。 赵凌云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走出去到了门边,隔着一道门说:“我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打扰到你们了,抱歉,都回去吧!” 孟安又问了几句,赵凌云随意应付几句就让他们回去了。 等人都走了,赵凌云看着屋里的则明带着几个侍卫给她收拾凌乱的床铺,还有被扯下来的帐幔,几个大男人做这种事情,笨手笨脚,颇为可笑,等着他们弄得差不多了说:“好了,今夜我凑合一下,你们都回去吧!” 则符让十二太保出去,看到屋中只剩下零散几个人,尤其是赵凌霄虽然站在角落里,一身气势实在让人无法忽视:“郡主还是让赵凌霄在旁边护卫吧!若是有赵凌霄在,今夜也不会有这种险情。” “是啊,赵凌霄以前在的时候,都没发生过这种事情,郡主不论对他有什么看法,暂时还是……安全要紧。”则明也劝。 “那……他就留下吧!给他铺个睡的地方!”赵凌云指着那屏风下的地方说。 则明点了头,马上让人去办!经过赵凌霄身边的时候,还给了他一个信任的眼神。 “赵凌霄,郡主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则符道。 赵凌霄点头:“恩,知道。” 等则明叫来的下人铺好了地上的被子枕头出去了,赵凌霄还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赵凌云觉得他现在很不如以前有眼色,想说几句,房门突然又被敲响,她忙扭头去看,外面是则符的声音。 她下床过去开门,则符脸上写着出事了,赵凌云心里又是一沉,又出什么事了?外面一阵冷风吹来吹透了她的单衣,刮到了她的肌肤上,冷飕飕的被针扎一样,她不禁拢了拢领口,这时一件外衣被搭在她的肩上,扭头一看,是赵凌霄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则符看了他们一眼,突然低了头小声说:“刚才怀疑是府中人做的,所以悄悄让人查探了一番,发现其他人都在,只有一个人不见了。” “谁?” “建州徐子越。” “徐子越?他不在房里睡觉,他能去哪儿?”赵凌云想起车隆出事那会儿,徐子越还来看热闹呢! 则符摇头:“则明在查。” 赵凌云朝院子门口看去,则明和如玉竟一同走了过来。 则符过去揽住自己妻子:“不是让你在房里好好待着吗?怎么出来了?今夜不安全!” 如玉看到赵凌云没事才捂着胸口说:“吓死我了,外面乱糟糟的,我以为出什么事了,你那么久都不回来,我担心啊!” 赵凌云看了她一眼,说:“你听则符的,他说没事就没事。”又问则明,“他人呢?查到了?” 则明抿了抿嘴,艰难道:“问了他的侍从,说是,说是去了李公子府上。” “李公子,李昌陵?”赵凌云仿若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没错吧?” “应该没错,要不再派人去李府上把他叫回来?”则明又问。 赵凌云摆摆手:“算了,他总不能是跑了吧!现在把人叫回来,岂不又是个笑话。真是好笑,来跟我相亲的,一个车隆半夜钻狗洞去爬关幽幽的床,一个徐子越,我怎么没看出来他是断袖,什么时候和李昌陵搅和到一处的?我这个长宁郡主,江州少主,就这么没有魅力吗?” 车隆已经是个笑话了,如果徐子越的事情再传出去,她是真的没有面子里子见天下人了。 则符和则明低了头不说话,徐子越这事,谁都没有想到。 赵凌云看了眼头顶朦胧的月亮,这一夜都过去大半了,她转身回去啪的关了房门:“我要睡觉,你们都回去吧!” 回到床上坐下,赵凌霄过去关了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和一根柱子一样。 赵凌云看到床边放的托盘,上面是一瓶药膏,和几片白布,她脖子上的伤并不重,但不小心碰到也是蚂蚁咬似得疼,拿了镜子看了看,忍不住把那柱子一样的人叫过来:“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啊!没看到我要上药?过来帮忙!二傻子!” 她的话似乎是解开赵凌霄定身符的口令。 赵凌霄走过来拿着那药膏,轻轻给她上药,口中问:“别处伤了吗?” 赵凌云道:“没有,只磕碰了几下,流血的只有这一处。” 上了药,赵凌霄拿着那白布在她脖子上缠了起来,赵凌云觉得实在难受,可是不缠住,睡觉的时候又会蹭到:“你松一点。” 上好了药,赵凌云拉了被子盖起来,赵凌霄转身把药膏放回原位,却又拿了一瓶药油过来。 “你干什么?”赵凌云问他。 “不是还有磕碰,我给你揉了,好得快。”赵凌霄坐在床边,看着她说,眼中带着几缕红血丝。 赵凌云犹豫道:“不用了吧……” 赵凌霄又靠近了一点,坐到了床边,他倾身下来,赵凌云闻到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突然想哭。 赵凌霄很多天没和她这样近距离接触过了,他缓缓伸出手按在了女孩腰间和腿上,突然用力把她抱了起来坐在自己身上,赵凌云靠在他的怀里,突然就抓着他的衣襟说不出话。 “你听话,很快就好。”男人沙哑的嗓音响在耳边。 赵凌云抬头,突然伸手缓缓取下了赵凌霄还戴在脸上的铁面具,看着他那熟悉的脸庞:“那你轻点。” 赵凌霄缓缓脱去她的衣裳,手指放在那熟悉皮肤上的时候微微颤抖。 她肩膀上,还有腰上腿上有方才躲那刺客的时候,不知怎么撞到的淤青。 赵凌霄倒了药油在掌心,粗糙带热的触感揉到她的皮肤上,赵凌云靠在男人身上,忍住心中的意动,被赵凌霄抚过的皮肤却潮红了一大片。 他的手没碰不该碰的地方,就像他说的话一样,只是给他揉伤,赵凌云却听到他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和身上起了反应的那东西。 赵凌霄给她穿上了上衣,又低头下来问:“腿上也有?” 赵凌云想说没有,可他的声音性感的不像话,惹得她忍不住嗯了一声。 赵凌霄脱她下身的衣服,揉着她大腿上的伤,赵凌云埋在他的怀里,觉得身体越来越不听自己的使唤,有水流顺着白皙的肌肤流下去,到了赵凌霄的手上。 他愣了一下,又对着伤处揉了揉,拿了棉布擦了擦手,把赵凌云放到床上,拉了被子盖好哑着嗓音说:“你睡吧!” 赵凌云脑子里一片空白,看着赵凌霄的背影,突然有种我裤子都脱了你却…… “你站住!”赵凌云从被子里微微起身,看着那人说。 赵凌霄转身回来,眼神里带着疑惑。 装的还是真的啊?赵凌云想。 “你上来……”她轻轻道。 面对少女的邀请,赵凌霄二话不说就往床上爬。 “等等!”赵凌云看他急切的模样好笑,“你把衣服脱了呀!” 赵凌霄马上解自己的衣服,脱了外衣,露出□□的胸膛,才熄了灯,慢慢上了床,躺在赵凌云让出来的空位上。 赵凌云身上还带着药油的味道,她身上被他按得软软的,马上就贴了上去,趴在赵凌霄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