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才听得一咧嘴,“什么开饭,人家这位孙公子,想见七娘子嘞。只不知道要出多少银子才能如意。”
那宋妈妈便笑着接话,“呀,孙四公子莫急。七娘子并不是留芳阁的人,她不过客居几日,为诸位公子献曲献舞罢了。七娘子不开局,您见谅。”
那孙四公子正是孙主簿小儿子孙安息。本来嘛,他并不爱这个,一年能来几次,却不是为了那些女子,反是手舞足蹈的看那些客人。
能来留芳阁的,除了有些身家,通常还都是些年青子弟,更有那相貌俊美,风流倜傥之辈,正是孙安息的最爱。
孙四公子听宋妈妈这么说,顿时有些不耐,“不过是个小娘们,哪来这些臭规矩?多少银子能让她出来,你尽管提!”
众人闻言都有些皱眉,不过他们中大部分人都识得孙安息,倒也不敢出头。只有个面生些的书生出言,“你这人怎么不守规矩?”
孙安息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这书生不到三十岁的样子,身着蓝棉袍,浓眉大眼国字脸,倒是生得一身正气。
孙安息不喜他这长相,言语间便没客气,“呦呵,谁腰带没系紧,露出你这么个东西?”
那书生见他说话粗俗,不由得也恼怒起来,“如此雅会,竟有你这等人来玷污,莫要以为有几两银子,便如此霸道。”
孙安息见这书生不给面子,当即脸色一变,“几位兄弟,想不到今儿遇到个酸秀才。呵呵,给我打他!”
与孙安息同来的几人,稍微犹豫片刻,真就冲那书生动起手来。
可怜那书生只有一个同伴,两人被五、六个人围殴哪里反抗得了。
孙安息更是嚣张,见两人没什么反击之力,也放心的凑上去拿脚狠踹。或许是自己双腿曾被打断,他踹着踹着却是下了狠手。
那书生忽然一声惨叫,竟是双腿被孙安息生生踩断!
与他同来的也是个书生模样的人,顿时有些急了,“孙安息,你不要太嚣张。我是唐天龙,我舅舅是洪县丞!你爹不过是个主簿!”
孙安息闻言先是一惊,后又冷笑道:“那又如何?洪县丞年后便要调走了,敢与我孙家作对?”
唐天龙大怒,“哼,那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叫余人凤,他叔叔可是知府大人身边的余师爷!”
孙安息听他这么说,顿时有些后悔。被打断腿的余人凤,他叔叔竟然是付知府师爷,这却是他没想到的。
虽然只是个师爷,却也算付知府的心腹人。孙安息虽然不怕,毕竟自己亲姐姐就是付知府的宠妾,但多少还是有些麻烦。
只是,打都打了,后悔也无用。
孙安息也不怕事,叫众人停了手,“余师爷又如何?算了算了,本少爷就给你们几分面子,快滚快滚!”
平白惹了麻烦,孙安息心情大差,见唐天龙、余人凤二人被留芳阁的人抬走,他便冲宋妈妈道:“好了,碍事的人走了。我要梳笼这什么七娘子,开个价吧!”
孙安息才不信什么客居的鬼话,若真是如此,马七娘并不会来献曲献舞。这不过是句托辞,用来自高身价罢了。
他不好此道,但对这一行可不陌生,自然知道这些套路。其他客人中,一般也是看破不说破而已。但孙安息这么直白说出来,就有些断人财路了。
宋妈妈知道瞒不过他,只得一咬牙,“四公子,七娘子确实新转会到江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