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插翅难逃。
这里,从现在起,就是他新的“家”了。
薄司寒的眼眶湿润了,堂堂男子汉,他落泪了,不是因为坐牢委屈,而是他想到温言当年的处境,如同他此时一般。
那个时候,她内心的想法是不是跟他现在一样?
其他什么都不想,只想出去,只想要最基本的自由。
不——
薄司寒摇了摇头,当年她不止像他这样难受。
至少薄司寒是真真正正地犯了.罪,罪.名成立才坐牢的。
但是温言是被人陷害的,她是蒙冤受屈,强行被推入牢狱之中。
她还被监狱里的狱友残忍暴打。
她的苦,比他多得多。
薄司寒突然间喉咙一阵痒,忍不住咳嗽,咳了大约十分钟,才好受一些。
奇怪,他的身体一向都很好,怎么会突然咳嗽,还咳了这么久。
也许只是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吧。
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这间十几平方的牢房里,关了十几个人,大多都是跟他年纪相仿的。
其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好奇地问他,“喂,兄弟,你犯了什么事?怎么也进来了?”
这个男人从薄司寒被.押.进来之后就一直观察着他。
虽然薄司寒也是穿着.犯.人服,但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还是掩盖不住他矜贵的气质。
男人看他就是那种身份不凡之人。
怎么会跟他们这些底层鼠辈一起关进这种地方来?
薄司寒独自蹲坐在小角落里,听到这话,余光瞥见那人在看他。
于是,他抬起眼,眼神淡淡地看着他,“我.害.死了我的儿子。”
那人听到他这么说,像是在分享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一样,也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他。
“咱俩差不多啊兄弟,我老婆出.轨.了,被我发现,我把那人打残了。”
他的语气很轻松,但又夹杂着一丝怒气。
薄司寒笑笑说,“你是个真男人。但是太冲动了,毁了自己。”
“没办法,我当时真的气不过,我不打他,我心里难受,咽不下这口气!狗男女!”
说完,他补充一句,“不过你也太残忍了点,比我还狠,你居然对自己的亲儿子下手。”
那人说着,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薄司寒心里一咯噔,“你也觉得我太残忍了么?”
“那肯定啊!再怎么样,就算是你老婆出.轨.了,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反正,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孩子的。”
薄司寒心疼得厉害,连一个坐牢的犯.人都觉得他的做法太残忍!
薄司寒像是找到知音一样,跟他聊着自己的经历。
“如果,我说我是因为一个情敌,无意害死自己的孩子的,这种情况也很过分吗?”
“当然过分了!任何可能伤及到孩子的事情,你都应该断绝这个念头,冒险不可采取,你看你,可能是想搏一把吧,这不是把自己的孩子给搏没了吗?”
薄司寒又是一阵咳嗽,狱友的一番话,醍醐灌顶,他的心里,更加觉得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