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整天时间,秦望舒就跟着蒋勇和郑家两兄弟在丹阳四处去收债。
欠钱的各种各样都有,哭爹喊娘也好,卖惨痛哭也罢,总之就是两个字,没钱。
那两兄弟也是说了挺多狠话,说要将他们家中搬空,甚至扬言要动手,都被秦望舒制止下来。
秦望舒没想着一来就能收到钱,只不过借此让几人带着她在丹阳城里城外走了走。
丹阳这个城确实小的离谱,京城大概有这里的二十个那么大。
整个城里就一条主街,正中的位置是知州府,周围有些零散的住宅。东西两边再各一条,零散地分布着一些铺子,城里的楼几乎都没有三层的。
城外的情况就更加糟糕,明明是冬日,却不见几家的炊烟,地上处处都是流水冲击留下的沟壑,偶尔见到几间倾颓的草屋,里面黑黢黢的,甚至不知道是否有人居住。
秦望舒见状,虽是面上没什么表情,心中却是忍不住地难过。
若此地是自己的家乡,每日睁眼就在发愁当日何以饱腹,怎么可能再有其他心思?钱庄开在此处真真只能亏钱。
可秦望舒却不想就此作罢。
天无绝人之路,上天既然让她重生换嫁,那必定是要自己做些什么。
傍晚回到钱庄,秦望舒见黄芬已经做好了饭菜。
她只见桌上有许多时令蔬菜,便随口问了一句。
“黄大姐,桌上这些蔬菜上哪买的?”
“夫人,这是俺们自家种的。”
黄芬不似蒋勇那般总是满满心事的模样,反而是个心思单纯,爱说爱笑的主儿。
“我不是听说这边常有水患吗?黄大姐怎么能种出那么多蔬菜呢?”
“夫人,其实丹阳这个地方天气温和,不是太冷也不是太热,是很适合种菜的。”
“俺家是海边的,从小就和水打交道,其实水患并不愁人,这边的人不断地将河床加高只会费钱费力,治理水患最重要的还是将水疏开。”
“疏开?”
秦望舒在这方面确实是不懂,想听黄芬多说几句。
“怎么个疏开法?”
“夫人看见城外那条河了吧?如果多挖出些沟渠来分担大河的水流,那既可以给农民们引来浇菜的水,又能让大家不用跑那么远取水生活。”
黄芬的话让秦望舒灵光乍现,这时蒋勇往远处走过来,黄芬见状赶忙钻进厨房又端出几个菜。
“俺就是随口一说,俺男人总说俺瞎想,要是有哪里不对夫人别和我计较。”
晚饭后秦望舒在二楼房间内看丹阳的地图,听得屋顶上有脚步声,刚想探身出去查看,只见窗口处一双靴子蹬进来,随后便是付今安出现在秦望舒面前。
“付公子你怎么往窗子进来了?”
秦望舒并不意外,毕竟他总是以各种奇怪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那我总不能在钱庄门口大喊三声秦望舒,再问你敢不敢答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