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恒古黑暗的沉睡中缓缓苏醒,髭切的意识还停留在沉睡前的那刻: 火焰在燃烧,无法被自己掌控的身体在忠实履行着一振角斗场警卫刀的职责——消灭所有的敌人,包括他自己。 然后有个女声在遥远天际响起。 啊?弟弟丸,那女人在说什么? 奶油发色太刀猛的张开眼睛,血色的。 芽衣没有发现奶油色黏土手办的异常。 如果发现了,大概就不会有之后的事情。当然,若髭切是正常黏土手办的话,那也不用彼此纠结。 然而这世上啊,最没有“如果”了,所以…… “原来你就是名刀髭切的付丧神,”磕磕绊绊的念完了介绍词,芽衣放下手机,看着站在桌上的黏土手办,忽的觉得对方的身影在刹那间变得高大……不愧是砍下茨木童子右手的名刀,就算是黏土手办,依旧辣么有气势! 然后,许是之前那份极度陶冶人之情操的清静工作养成的怪癖,习惯对着器物说话的芽衣牵起对方的小手,说出自己说得最溜的那句R国语: “你好髭切,我是芽衣,未来请多关照!” 【……】阿拉?是新的主人吗?发现身体连没丁点反应都没有的源氏太刀看着近在咫尺,却大得可怕的脑袋,心想。 【请多关照!】与此同时,双目赤红,内里早就因坠入魔道而发生质变的太刀露出了招牌表情——温柔的,也是残酷的…… “……疼?”握手之礼后,许是再次感受到奶油色手办的不正常温度,芽衣莫名想起了同桌的吐槽——她说,有不少宅男喜好给手办换衣服;她还说,许多手办都是对着原型/真人一比一比例制作……当然,一比一指的不是身高,而是身体各部位尺寸。 所以这个尺寸啊~~芽衣突然觉得自己邪恶了。她猛甩头,收回那只正在拔奶油色黏土手办腰间那振本体刀的手。随后,正当她准备放下手办时,手指头突然被扎了下,吃痛。 她迅速放下手办,可惜这个时候,伤口泌出的鲜血已沾染上了手办。 奶油发色的黏土手办除了一头奶油色的BoBo发型头发外,上身内里是黑色衬衣,肩膀上披着一件类军装制服的白色上衣,下身是同色系的裤子。 所以沾染上红艳艳的血后,就变得异常醒目,也分外刺眼。 芽衣一时半会儿无法确定伤到她的是那振被她拔出鞘的本体刀,还是黏土手办上衣的徽章,但她却在那个刹那感受到一股恶意……似乎手办是活的?! “嘛,不能再想了,”虽然对很多事无所谓,甚至心大得不像人,但这辈子的确是人类的芽衣拒绝深思隐藏在后头的各种可能——她晚上还想好好睡个觉,才不想做应对计划一二三! 不过就算芽衣拒绝思考,她依旧面临着一项浪费睡觉时间的工作:清洗被她的血弄脏的手办! 芽衣起身,抄起手机向外走去。 【阿拉,生气了?】虽然是体内符咒搞的鬼,但对伤到新主人的事情,早就坏掉的髭切可没半点的歉意。 不过,歉意虽说没有,但惋惜却有——若不是新主人反应快,绝对可再弄些血来着! 血有什么用? 血代表生命力与无限可能,可作为施法媒介,特别是灵力者的血。 髭切不知道体内符咒想干什么,但他却知道自己要血的缘由——以血为契,以名为咒,他想神隐这个灵力庞大到也许能挽救同伴的主人! 另一边 芽衣抄起手机离开的目的有二,一嘛是通过手机联络夜斗,看着一神一神器的工作进度;二嘛,则用手机查找清洗手办的方法。 结果,第二项工作圆满完成,而第一项,连续三个电话都是不在信号区。 芽衣:(╯‵□′)╯︵┻━┻,什么时候联络神也需要信号了?!夜斗你以为你在三途川吗? 夜斗:虽然不在三途川,但也离得不远了,┭┮﹏┭┮ 数分钟后,芽衣端着盆水归来,肩上背着她那个大书包。 她一进门就习惯性查看房间——事物依旧,除了奶黄色手办与那些她还未来得及收拾的碗筷的距离存在微妙的偏差……等等?似乎也不能说存在偏差,顶多是距离给她种说不出的不协调感! 芽衣不由眨了眨眼睛。她一面揣摩这不协调感的由来,是角度关系所知,还是室内光线导致……毕竟窗户外一直飘着能当萤火虫,有时候甚至能当无数节能灯使的樱花花瓣。一面则不动声色的行至矮桌,把盆放在奶油色手办的身旁,开始收拾桌面。 【原来是出去干活了,】虽然不在意新主人的死活,但微妙在意其的动向的髭切笑语,【不过盆是用来干什么的?好高……】 奶油色的太刀想踮起脚尖看盆内之物,然而,身体依旧处于没反应的状态。 芽衣在收拾期间细细观察奶油色黏土手办,顺便,她也在观察室内的光线。她最终确定这一切都是外头那颗张牙舞爪飘花瓣的臭樱花树搞得鬼! “嘛,冤枉你了,抱歉~~”依次收拾好碗筷并放回厨房后,决定今晚最后用来洗洗洗的芽衣在清空了矮桌上的多余“杂物”后,摸摸奶油色黏土手办的脑袋,笑得温柔。 【……】黄鼠狼给鸡拜年,然后自己就是那只鸡的不祥预感。 确认手中的黏土手办无异样,也就是说,之前的受伤只是意外,芽衣从书包掏出了那个工具箱,用指纹和密码开启。 网上说,黏土手办可用清水,辅助布块或擦擦克林清洗。 擦擦克林是种清洁海绵,很多时候被称为“纳米海绵”or“魔力海绵”,是种新型清洁用具。 芽衣因为房子推倒再造,百废待兴,所以在之前的采购中,采购了不少。然而,介于污染物是血,所以她又准备了其他东西,以防万一。 结果,正如她预料的那般,白色上衣表层被擦拭干净,但内里却因为位置与其他原因,作用不大。 芽衣对此,面无表情的脱下了那件上衣。 【阿拉?寝当番?】髭切面上不显,心中却七上八下:对辣么小的自己动手动脚,新主人的癖好真奇怪? 因为黏土手办本就巴掌大小,注意是巴掌大小,和手指的长度无关,所以奶油色黏土手办的上身也就是一个指节的长度,并奶油色黏土手办,也就是髭切的上衣还是短款的,┭┮﹏┭┮ 芽衣看着手中的白色上衣,指甲边缘挠了挠那个小到让人绝望的胸前金属徽章后,面无表情的从已开启的工具箱里拿出了个单筒放大镜。 单筒放大镜多是钟表匠这类技师在工作时使用的道具,戴在一只眼睛上,看上去超酷……然并卵芽衣拒绝透露她拥有这玩样,并用得超熟练的原因。 戴上单筒放大镜后,眼中世界开始变得清晰与有趣,例如,芽衣就在髭切的这件上衣内侧看到了许许多多的花纹,套句不科学的说法,大概是类似于符文啊、魔法阵啊,之类的东西。 她发现这些花纹或天然存在于上衣,或后天绘制上去。 芽衣感兴趣。她从工具箱里取来其他工具,开始就着后者,也就是绘制花纹的绘制材料,或者说“墨水”,开始调配起“清洗剂”。 髭切默默看着兴致勃勃,双眼闪闪发光的新主人,突然觉得有点儿冷。 髭切:虽然对很多事情不在意了,但突然想抱住小小的自己,怎么破? 芽衣调配“清洗剂”调配到一半时,想起上衣的大小,猛的停手。随后,她用那只戴着单筒放大镜的眼睛凑近髭切。 髭切的身体依旧无法挪动一步,然而,这不妨碍他透过玻璃镜片看到“镜子”上的自己,同时,也透过那玩样,看到镜片后那只圆滚滚又充满诡谲炙热的眼睛。 随后,事情的发展如髭切猜测的那般——他的衬衣,被新主人给脱了!他的裤子,也被这可怕女人给脱了! 髭切:心累,不想说说话,┭┮﹏┭┮ 然而这事情还没完,因为待髭切被剥光时,在髭切心中已升级为魔女的芽衣竟然拿出了一盏小台灯。 然后这位新上任魔女就把光溜溜的黏土手办放在灯下! 灯是冷光灯,但这不妨碍它的光线强度。 灯光下的髭切觉得自己正被公开处刑……可惜他什么反抗能力都没有! 【呵呵,所以这就是新主人的品味吗?】奶油色的太刀全身发冷,但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却是心口高温。在这冷热对比下,他觉得又什么东西在被打破,进而,破土而出。 并未察觉,也并不知道髭切,或者说黏土手办心思与想法的芽衣正在研究髭切的身体……继衣服后,她发现黏土手办本身,或者说身体上有着无数的花纹。同时,在花纹附近甚至花纹范围内,还有这众多的裂缝和坑坑洼洼,简直像被虐待了无数次一般。 “好可怜的说,芽衣小姐姐一定会修好你哒~”见鬼,这黏土手办的前主人,没错,这个时候,芽衣已确定这黏土手办是二手货,所以在前职业病作祟下,爱怜的摸摸髭切身上的伤口,拍胸口打包票。她绝对会修好这可怜的孩子哒! 不久之后,被困奶油色太刀怀里的芽衣只想掐死现在的自己——让你多事!让你职业病作祟!让你脱人衣服!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