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子,间桐雁夜和樱已经安全离开D7区了。” 作为英灵重生的礼奈在间桐家的客厅现出身影,穿着私服的少女仿佛从未死去过一般俏生生地笑着,坐在沙发上紧张地等待消息的抚子总算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要这么紧张?魔术回路被彻底破坏的他们不过是普通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在圣杯战争已然开始之际,魔术协会和教会都不再会对他们出手。” 没错,如礼奈所说,他们现在没有丝毫威胁,甚至于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昨天发生在间桐家的一切,她的担忧毫无道理。但抚子就是不自觉地焦躁,生怕自己行差踏错,又造成另一个悲剧。 但即便如此,看到这种事却还是忍不住去多管闲事。明明知道她所想要保护和拯救的东西都不会有好下场,身体却总是比脑子动得更快。等冷静过后反应过来了,别说拯救别人的成就感了,简直会瞬间被罪恶感淹没。 也许她什么也不做会更好,虽然痛苦,但他们仍旧会活下去…… 也许她救下他们之后,他们却反而会因为她而失去性命。 可是这样痛苦而屈辱地活着,是否真的比死去更幸福呢? 不,不能这么想,雁夜和樱现在明明好好的不是吗?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啊……恩,总之没事就好。” “我说抚子,等拿到圣杯之后,你要不要试试改掉你的幸运E?” “怎么又提这个,昨天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昨天,在成功召唤出龙宫礼奈并接收到圣杯给与的部分常识后,两人就已经就此问题进行过一番交流了。然而抚子坚定不移地选择了复活龙宫礼奈,退而求其次也是在圣杯战争结束后也让她停留在现界,完全没有想过为自己使用这个愿望。 这当然不是她不想,抚子并没有无私到放弃眼前唯一的摆脱噩梦的希望,转而去成全其他人这种程度,就算礼奈是她的亏欠之一也一样。但可惜的是,圣杯虽然号称许愿机,但有些事它办得到,有些事它办不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抚子已经在被圣杯刻下令咒时知道了—— 圣杯可以打开通往“根源”的道路,可以复活龙宫礼奈,却无法改变藤原抚子的命运。 虽然不知道魔术师们追求的“根源”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也万万没想到竟然比改变她的命运要来得更简单些。真是个可笑却又让她笑不出来的结果! “哎呀,试试嘛,试试又没关系,要是实现不了反正也不算许愿成功。万一圣杯真的能颠覆因果呢?要不这样吧,这个就算是我的愿望,到时候赢了抚子要让我先许愿,如果没办法实现的话,你再许愿也行。” 抚子侧过头来神色复杂地看向礼奈:“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明明,明明是我害死了你!” “我的死不是你的错,杀我的人是那只兔子,不是你。你也答应杀了它还为我报仇了不是吗?现在你更是舍弃了自己许愿的机会,把复活的可能性让给我了啊?” “那是……”因为自己觉得对不起她,但她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自己的啊! “我们不是朋友吗?”理所当然地反问。 “可我们才认识不到半年……”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跟时间长短没关系。”礼奈握住了抚子冰冷的手,“我喜欢抚子,所以想要跟你亲近,想要成为你的朋友,想要你得到幸福。很难理解吗?明明是件很单纯的事。还是说……抚子你讨厌礼奈,不想跟礼奈做朋友?” “当,当然不是!我只是……我……” 她是喜欢礼奈的,但是不敢对她说。 不是因为害羞之类的可爱情绪,只是单纯的恐惧。 有些话一旦说出来了,也许就会生效,喜欢就会变成诅咒。 她的感情太过沉重,除了花耶以外,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人能够承受得了。 所以她必须封闭自己的内心,将自己隔离出人群,因为只有这样,无辜的人才不会被牵连。 “怕我再死一次?我猜猜看哦,恩……如果我真的复活了,你是不是也打算跟我绝交,然后钻回你自己的壳里再也不出来?” 全中。 是,她很胆小,也很怯懦,她的肩膀太过狭窄,承受不起生命的重量。 “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不过如果不说出来,抚子你大概永远也不明白吧~”礼奈夸张地叹了口气,突然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抚子的鼻尖,宣言道:“听好了,藤原抚子,就算将来真的可能再死一次,不管被车子撞死也好,被火烧死也罢,我现在仍然要跟你并肩作战,共同面对你那个操蛋的命运!也许我们最终什么也没能改变,但我绝对不会后悔此刻的决定!听明白了吗?” “……礼奈,你刚刚……是不是爆粗了?” 憋了半天,抚子最终憋了这样一句话出来,但颤抖的嘴唇和通红的眼角无一不出卖了她此刻内心真实的情绪。 礼奈先是条件反射地白了她一眼,而后像往常在学校里那样捧起脸,嗲嗲地回道: “哎呀讨厌,礼奈是淑女,怎么可能会爆粗呢,抚子一定是听错了。” 抚子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擦了擦眼角,露出了笑容:“是是是,那为了淑女的礼奈,我们这次圣杯战争……一定要赢!” “那是当然的!” 虽然“命运”那可怕的噩梦仍旧笼罩在她的心头,但此刻的抚子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那是种与从花耶那里得到的安心感完全不同的东西,是更加炙热,更加激烈的感觉。却又与爱情不同,它没有酸涩,没有苦恼,有的只是满溢的温暖,给与她从未有过的东西—— 与命运抗争的勇气。 曾几何时,她也有过挣扎。曾几何时,她也有过努力。 但那些行为最终都染满了无辜的鲜血,她惧怕了,不敢再轻举妄动。 她开始逃避,只要不去想,就不会发生,只要不去做,就没有牺牲。 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六岁的那个自己,什么也留不住,什么也做不到。 但从这一刻开始,有人愿意跟她站在一起,哪怕曾经踏过的是血流成河的路,哪怕继续前行,所能碰到的仍然是悬崖峭壁。 那些她独自一人不敢面对的人,独自一人不敢前行的路,终于有了同伴。 因为她的存在,她有了从未有过的勇气。 就算是通往破灭的未来,就算是只会带来噩运的命运,她也有选择抗争的权利! 如礼奈所说,即便最终什么也没能改变,但只有她们努力过了,才不会后悔! “这次参战的master的资料,知世已经全部发过来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开始全副精神投入到了这一次的圣杯战争中。 Saber组,master是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但还有人称魔术师杀手的卫宫切嗣为其帮手。 Lancer组,master是曾经跟抚子有过一面之缘的时计塔导师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 Archer组,master是D7区的管理者,御三家之一的远坂家家主,间桐樱的生父远坂时臣。 Rider组,master是韦伯·维尔维特,时计塔的学生,似乎是偷了导师肯尼斯的圣遗物召唤成功的。 Assassin组,caster组,master皆为不明。 “这才第一天,就能知道这么多?”七位master和servant彼此之间都还没见过面,一仗都没打过,竟然就能确定下这么多情报,这不是很可疑吗? “不要小看联盟的情报网哦,不管是时计塔还是圣堂教会,他们知道的我们会知道,他们不知道的……我们也知道。”礼奈信心满满地翘起了嘴角,“所以对于这些,抚子,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抚子奇怪地瞄了眼礼奈,“起码得等其他master和servant的存在完全确认了再说吧?像这样不完全的情报,我能分析出个什么来啊?” “哎呀,抚子你进步了呢!”她一脸“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模样一手捧脸,满足地叹息:“要是以前的你,肯定是先把明面上的先砍了再说啊,哪管什么情报不情报的。” “诶……”被戳中了槽点,抚子不自然地撇过头去,“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嘛。”对待游戏跟对待生活毕竟是不同的,游戏可以重来,但生活……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但一时又想不太明白。 “对了抚子,对于这次圣杯战争,贤者有特别给我一个命令。找个机会,将联盟参与其中的事实散布出去,但不能直接泄露你的身份。” “这是什么意思……贤者她要把水搅浑?”抚子闻言睁大了眼睛,“可这样会对结果造成什么影响吗?万一圣杯战争被中止,那礼奈你怎么办?” “放心,贤者说过,这次圣杯战争绝对不会被中止。” “礼奈你实话告诉我,贤者到底想做什么?” “只说事关你的安全,要我们注意。”礼奈苦笑了下,“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 “好吧,那我换个问题。你上次跟那只兔子提到,我是‘奇迹’。那是什么意思?”因为礼奈的死吸引住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没来得及求证。 “虽然没有人正面提过,但联盟内部都默认了‘奇迹’会成为下一任贤者。而‘奇迹’的名字和所在,也就只有最高委员会、理事长黑白熊和我们这一届被特殊挑选过的AB班成员才知道。所以对于兔子是怎么知道的这一点,肯定是联盟内部有泄密。” “等下,信息量有点大让我缓缓……” 她被称为“奇迹”,而“奇迹”是联盟下一任贤者,也就是说,她是贤者的继承人?所以贤者才会拐弯抹角地送她东西,才会引导她做不同的事?这是在考验她还是在培养她? 在她还不清楚的情况下安排好一切,甚至连这一届希望之峰学院的学生都是事先挑选好的,怪不得那么多不符合常理的过剩战斗力,搞得她还以为这是这个世界的平均水平呢。 还是不对,她的穿越是突然的,没有预兆的,并不是什么被召唤啦,或者签订了什么契约,真的就只是给游戏更个新,眼前一黑就穿了。但从贤者所表现出来的一系列行动来看,那些计划明显是在知晓了她的喜好、生活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前提下才制定的。不管是九尾也好,还是她的同学们也好,甚至早在她穿越之前就完成了铺垫…… 这一切是否就意味着—— 贤者就是她穿越的理由所在? 如果是这样的话…… “礼奈,你知道‘系统’吗?” 没有精力去计较措辞,抚子选择了最简单直接的词汇去描述那样东西。 “系统?”礼奈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你是说联盟的‘情报共享系统’?有状态栏显示的那个?难道说你的链接出了什么问题,不能正常显示了吗?” 抚子闻言,觉得自己可能搞错了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系统这个东西,到底是不是她和花耶所独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