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联盟,又是救世主联盟!他们怎么哪儿都要插一脚?圣杯战争是我们魔术师内部的事情,教会派人监督,为了公平我们忍了!可它联盟凭什么,凭什么?!” D7区最豪华的酒店顶层,肯尼斯狠狠地将酒杯砸了个粉碎。 “请息怒,吾主,不论是什么样的敌人,我Lancer一定会为您扫除障碍,让您获得最终的胜利的。” “你懂什么?连个Saber都没打赢,还在这里大放什么厥词?” 受到了这样的责骂,想到自己确实未能完成master交代的任务,迪卢木多神色黯然,愧疚地低下了头。 “肯尼斯,出了这样的事也不是Lancer能掌握的,你就别生气了。”肯尼斯的未婚妻索拉推开主卧的门走了出来,先是安抚似地看了Lancer一眼——后者会意地灵子化消失,而后才走到未婚夫身后,温柔地替他按摩起了太阳穴。 “恩……索拉,你说这件事,我要不要上报?” 对于联盟的一切事务,都需要慎重考量才对。 索拉闻言停下了手,转而放在了肯尼斯的肩上,道:“如果上报的话,协会为了应对联盟,应该会派遣更多的魔术师过来这边吧?” “哼,那群苍蝇。”不放过一丝他可能出现的纰漏。 “毕竟,他们并不能正确认识到你的强大,肯尼斯,过于普通的头脑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双手从肩部向下滑落,索拉弯腰倾身,轻轻地将胸口靠在了肯尼斯的后脑上。 “索拉……” 十分钟后,卫宫切嗣按下了爆破整座酒店大楼的按钮。 而在距酒店300米远的工地顶层,见证了这华丽焰火的言峰绮礼并没能等到原本该在此处出现的卫宫切嗣和他的同伴。伴随着轰然巨响登场的,是一半身影都掩在阴影之中—— 有着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血红色双眸的金发女孩。 “吸血鬼……” “晚上好,言峰绮礼,我是珂赛特。” 第二天,遥远的欧洲南部地区,刚过午,一场异常的暴风雪正在这里肆虐。在被暴雪封闭的一座华丽的建筑内部,十位身着红衣的人正围坐在圆桌旁,进行着一场密谈。 “能保证情报的真实性吗?”“无法理解,联盟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他们跟那些异端有什么秘密交易?” 在宣布了刚刚从大和获取的新消息后,这群圣徒立刻陷入了混乱之中。 “教宗陛下有何指示?” “陛下还在祷告,短期内应该不会离开祈祷室。” 厅内陷入了一阵沉默。 三天前教宗陛下突然获得圣启,为了获得更加清晰的神谕进入了祈祷室,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没想到事务交到他们枢机主教团手里还不过两天,就出现了这么大的事。 刚才询问教宗意思的中年男人再次开口,神情格外严肃:“各位,可还记得去年曾经收到的关于联盟的消息?” “阁下是指,有关贤者之石的……那个传闻?” “没错,就是它已经失去力量的消息。” “太愚蠢了。”“谁会上那种当啊?” “但如果贤者之石真的安然无恙,那为什么这一年来,教宗陛下一次也没有感受到它的波动?以及……”他话锋一转,“为什么联盟要去争夺那个赝品?” “戴维斯主教,我们都清楚,所谓圣杯不过是个能量源罢了,还是仿制贤者之石的失败品。这种东西联盟要是想要,他们难道不是自己就能造出来?” “所以这肯定只是他们明面上的幌子而已,联盟在D7区到底要做什么,现在情报有限还无法推测,但毫无疑问,一定是大动作。” 一番议论之后,有人提出了疑问:“声东击西的可能性呢?” “不大,毕竟执行这次任务的,可是联盟的下一任贤者本人。” “‘奇迹’吗……那原本的监督人就不够分量了啊。” “要出动第十三科吗?”“要不直接派埋葬机关去?” “冷静点,你们这是打算跟联盟和协会开战吗?” “稍安勿躁各位,”维持秩序的仍旧是那位不疾不徐的戴维斯主教,他略显缓慢的语调不知不觉间就稳定了众人的情绪,“D7区不是有一位一流的代行者吗?” “你指的是派遣到魔术协会的那位……” 呼啸的风声将紧闭的窗震得轰隆作响,掩盖了屋内曾经出现过的一切声响。 时间稍微往前转上几个小时,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射下,D7区的远坂大宅外就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将两位光明正大地敲门拜访的人迎进会客室,D7区的管理者远坂时臣亲自招待。 救世主联盟向来立场中立,跟魔术协会也好,罗马教会也好,都保持着不错的关系,甚至于两方都有联盟输送的人才。除了部分狂热分子以外,三方目前的关系可谓前所未有得好。 因此,来访的抚子和礼奈喝过红茶,跟远坂时臣讲了几句无关痛痒的社交辞令后,也没怎么绕弯就进入了正题。 “作为一位传统的魔术师,远坂先生参加这次圣杯战争,果然是想要抵达根源吧?” 远坂坦诚地点头:“如您所言,这是我们所有魔术师的夙愿。千百年来无数前驱前仆后继,就是为了达成这唯一的目的。” “那么,您是支持只要魔力达到临界值,就能打开根源大门那一派喽?” 事实上,之所以参与圣杯战争的只有御三家和他们隶属的伦敦时计塔,就是因为另外两大魔术协会——埃及的阿特拉斯院和北大西洋的彷徨海显然并不认同这一观点。 阿特拉斯院专研炼金,认为只要继续研究下去,总能通过解读事象万物来抵达根源。而彷徨海则更像罗马教会,他们钻研神代遗留下来的魔术,认为其中才隐藏着整个世界的奥秘。 与他们相比,觉得只要魔力值够了就能轻松到达根源的时计塔虽然自诩正统,但实际上就像是个暴发户,觉得世间的一切都可以用钱买到的一样,除了肤浅没有什么别的词更适合他们了。 ——以上评价来自联盟最高委员会成员八城几子。 “我并没有那么死脑筋,联盟的代言人。”他并没有因这问题而感到冒犯,尽管这直白中确实带着些许轻视,“通往根源的路有很多条,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利用手中的资源尽可能地多做尝试也未尝不可。” “也就是说,就算这个尝试失败了……也没关系?”那放弃这次圣杯战争不也未尝不可吗? “不管最终是失败还是成功,总要试过才明白。” “看来战斗还是不可避免的了。”果然就算把优雅刻进了骨子里,远坂时臣这人该强硬的地方仍旧分毫不退。 “话说,你就不好奇吗?我们究竟想在这场战争里得到什么。” “所有参与圣杯战争的master和servant都有自己的愿望,拼上性命想要实现的东西不会随便就放弃。”他用拇指摩挲着自己的手杖,意味深长地说:“我是如此,其他人也是如此。那么,知道与否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等两人离开之后,刻意回避她们的言峰绮礼走了进来。 “绮礼,你都听到了吧?” “是的,老师。”言峰严肃而矜持地答道,“那您原定的计划该怎么办?” “你以前在教会做代行者的时候,有跟救世主联盟接触过吗?” “有过一次。” “如何?” “行事太过天真。” “但他们却传承了千年,绮礼。”远坂时臣叹了口气,“只要贤者在位一天,他们就有着天真的资本。” “贤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虽然没有明说,但教会和协会都有所猜测……” 贤者已经抵达了根源,抵达了神之侧。 而贤者之石,就是根源的具现化。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谋略都会失去意义。” “阿嚏!” 花耶鼻子一酸打了个喷嚏。 “觉得冷?” “大概是谁在说我的坏话吧。”赶紧拿起热腾腾的拿铁喝了一口,让苦中带甜的韵味布满口腔,满足地鼓起了腮帮子。 这里是临街的咖啡厅二楼,她跟库洛洛正坐在窗边,隔着薄薄的一层玻璃望着窗外飘落的细雪和行人。雪片纤细,飘飘扬扬地坠落,落在地面上也积不起来,眨眼间就化作水滴蔓延开来。 路边,一位化着精致妆容的女孩子围着火红色的围巾,在树下已经站了十分钟了。因为寒冷,她围着大树踱起步子,时不时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时不时摩挲着围巾傻傻地微笑。 不知是否雪天都如此刻般静谧,连咖啡厅内的音乐都轻缓得不可思议,厅内的客人很少,为数不多的人也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一时间竟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 花耶安静地看着窗外,她对面的人却盯着咖啡蒸腾起的雾气,似是从中看出了什么世间哲理一般凝神静气。 “像今天这样,什么也不做,专注地观察他人,真是久违了。” 库洛洛的眼神随着她的话也转移到了窗外,看向了那位好像在等人的少女。 “那个人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她是做什么的,为什么等了这么久还保持着笑容,为什么开心,为什么今天要穿成这样,红色的围巾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花耶不自觉地笑出了声,“现在大部分一眼就能得到答案,但偶尔还是有看走眼的时候。” “人类的活动确实非常有趣,让人百看不厌。口中说的同心里想的会有所不同,想要做的与实际做的也不完全一致。说与动物不同,却又无法抑制兽性,与动物相同,却突然又有了理性。哪怕是同一个人,面对同样的事情却又会有不同的选择。这种复杂性,你研究起来一定很辛苦吧。” “是啊,刚开始的时候真的很头疼。刚刚记录好的东西转天就自相矛盾,明知道是错误的路却不踏上去死不回头,想要哭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了笑容,人类的思维感情太难理解了。你也会有这种烦恼吗?” “我与你不同,花耶,我虽然生在那种地方,虽然名为蜘蛛,但我从不认为自己不是人类。” “恩~这样啊……”竖起一根手指支在下巴上,花耶意味深长地拉长了语调。 “你也有观察人类的习惯吧?我很好奇,身为人类的你,会关注些什么?” “也没什么特别的,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些以外,还有那个人的衣着对应的性格、喜好、习惯、身份背景,手机里的人际关系网,站立和行走姿势是否受过训练,以及……最合适的解决方法,等等。” “唔……其中最重要的是?” “我有没有兴趣。” “呵呵呵,这么算的话,原来你对我是有兴趣的啊。” “恩,”他十分爽快地承认了,“从五年前第一次见你开始,一直都很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