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婶子没好气地看她:“你是该打,不过柳绣兰你也别太伤心,你看我家那四小子不也没写信回了嘛,这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何婶子闻言撇嘴:“你家老四什么时候给你写过信,人还不到十四就被你们推了出去,他回来能听你说一句话都不错了。”
刘婶子瞪眼:“那我有什么办法,他三个哥哥都成亲了,只他一个孤孤单单无牵无挂,不让他去,你说让谁去?!”
何婶子笑得讽刺:“合着你们老两口不是人?还孤孤单单无钱无挂,这半大的小子上战场的风险可比那你二十来岁的儿子危险得多,稍不留神就是一条命。”
妇人在后方起内讧争吵不休,前头的周柱民脸色凝重起来。
他们村还有十几个汉子在外头,竟没有一个来信的,这太不对劲了。
他腆着脸,有意试探对方道:“昌田哥,那你们村岂不是要发达了?不知你们村要出几个大官啊?”
王昌田很是享受他恭维的语气,老神在在道:“就这么一个你们都承受不住,还不快那些吃食和钱来。”
周柱民面色不改,笑道:“昌田哥,你们村不是还有好几个汉子没回来么,他们现下怎么样了?”
王昌田毫不在意道:“还能怎么样,死了呗。”
王盛他娘不识字,信是他看,上面只说他马上要回来了,到时候接她去宴都享福,全村只有她有这个待遇。
这说明王盛肯定在宴都要当官又宅子了,而其他的人要么死了,要么一事无成。
周柱民被他唬住,心狠狠一沉。
垂柳村有汉子和儿子没回来的村民,心情跟着低落起来。
王昌田见状,笑得畅快起来:“说了吧,让你们给银子就要给,现在快去家里那些吃食过来讨好讨好我,说不定哪天我心情好了,就在大盛那帮你们说几句好话,给你们也谋个差事做。”
垂柳村村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周柱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榕树村的村民捂着伤口幸灾乐祸道:“看来,你们村被征去的人都死了啊哈哈,还敢不让我们进村,当真是那群死人给了你们勇气啊,快去顾家拿钱拿粮食来,我们就不和你们计较了!”
垂柳村村民被他们的话气得面红耳赤,偏偏不再敢动手。
榕树村村民猖狂催促他们,嘲讽他们。
“呵。”顾倾禾喉口溢出一声轻笑,在嘈杂的人声中显得格外突兀。
人群寂静下来,有人气不过怒道:“你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片子笑什么,还不快去家里拿钱和粮食出来?!”
顾倾禾嘴角残存着笑意,眼神却不带丝毫温度,细看之下和谢拂衣冷漠的样有几分相似。
她冷声道:“我既然能挣钱自然也有门路,你们村王盛是不是当官了,朝廷都还没下发圣旨你们就在这仗势欺人,当真是不把朝廷律法放在眼里。
既然这样,我也不妨告诉你,前些日子我家还来了个郡王爷呢,要比官大,你们村那王盛能大过先帝特封的郡王?”
王昌民眯了眯眼打量她,片刻后嘲讽道:“你个小丫头片子要是跟郡王爷有交情,现在还会留在这鸟不拉屎的村子里,怕不是早就爬了郡王爷的床,跟人去金窝窝里享福了。
这话你也就偏偏自己,骗我你可骗不到,你说你认识郡王爷,那我还说我认识宴都的那位阎王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