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自称和我无任何关系的男生离开后,没多久又有人来了,是穿着同一学校制服的男生和女生,我猜想是雅臣先生上午说过的两人。 “侑介君和绘麻桑?”我试着喊道。 “叫绘麻就好了啊,”绘麻甜甜地微微一笑,立刻就表情凝重地走过来碰了一下我的手,又摸了一把我的额头,这才露出了个放心的笑容,“皮肤没有很凉,额头也不烫,看来好很多了呢,真是太好了。” 后边侑介君除了书包外还拿着个大包,他把包在旁边放下后看过来,说:“你知道这家伙多担心你吗,昨晚去看你发现你倒在浴室后慌张地打电话让我们去帮忙,跟车陪你来医院,回去后也一直没能睡着,今早顶着个黑眼圈上学的……”说了一堆后,侑介君后知后觉地想着,“话说你今天不失忆了吗?怎么还记得我们的名字?” “大概是雅臣先生说的吧?他早上开始值班,应该有来过。”不用我说,绘麻已经猜到了,我点头表示正是她说的这样。 侑介君听了后小声地说了句原来如此,顺便随意打量一下这个病房。看到门外时,他似是突然想到些什么,一个猛回头问道:“说起来,刚刚我们在医院外面看到风斗了,他该不是特地来看你的吧?” “风斗?”虽然这名字我没听过,但要说刚刚来过的话倒是有一人,所以我从抽屉里把手机拿出来,“没多久前的话,倒是有个男生过来给我送手机,说是放在家里响很吵。可是我惹他生气了,他也没告诉我自己是谁就气着出去了……” 绘麻听到后有点意外,“会让风斗君气到连名字都没说……你是对他说了什么吗?” 说起来好像有些尴尬,我擅自把对方猜测成自己的亲人,虽说在说前我有很大的自信。 “因为据他所说,我们昨天有在一起,说不定是一起居住,而且年龄差不多,他说话又比较……直接,所以我便猜他是不是我的兄弟。”为了完整还原案情,我补充一句,“最初我是猜弟弟的,因为年龄看不准,这时他已经有点生气了,我以为是年纪被往小里猜不高兴,后来才猜的哥哥……” “……”绘麻跟侑介君都沉默了。 我硬着头皮说下去,“于是他更生气了。接近摔门而出。” 听到最后,两人是很无奈没错,可侑介君却觉得这事是很让人恼火,不过风斗君的话应该不会因为这种事发这么大的脾气,顶多毒舌嘲讽个十句八句。 沉默着的绘麻听着像是有什么话想说的样子,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病房外面又跑来一个穿着制服的男生。 “佑夏佑夏!听说你生病发高烧了!没事吧?”来人一来就手撑着病床上,哄过来看我,“咦?看着挺精神啊?” 突然来了个情绪这样高涨的客人,我们三人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侑介君本想问我这是不是我的朋友,只是话说到一半就反应过来我不记得没再说下去。纵然这问题我是没法回答,不过本人听到问题的前半便猜到了下文,想起来要主动说明一番。 “啊,我是佑夏的好朋友!听阿纲说佑夏进医院了便放学过来看了!”说着,他又转过看着我一个人,“啊,阿纲的话你知道吧?他说今早来了一次的……啊啊啊,差点忘了说,我是慈郎啊,你最好的朋友之一!我们常常放学后一起去吃下午茶的!” 放学后一起去吃下午茶什么的,感觉很像是女性好友之间会一起做的事呢。 说起来,纲君说过放学后会跟另外的人一起来的吧,好像是叫狱寺君跟山本君……想到这里,我为自己的记忆力感到自豪,就早上提过一次而已,这样都能记住。但我竟然还会失忆,该不会是旧有记忆全部消失所以空出很多位置记新事情吧……不过把记忆说到跟储物柜一样好像有点不对。 “是佑夏跟跟泽田君的共同朋友吗?”绘麻在这时问道,“要是泽田君的话,我也有从小春那里听说过。” 慈郎君连续点头后,我又问:“纲君他们是不是待会也要来?” “对啊,他本来还让我等他的呢,但他们在并盛过来太久了,我为什么要在外面等他们。”慈郎君有点淘气地说着。 正好就是慈郎君这样说完后,纲君便从外面进来回答他,“那是因为我怕你一个人会乱来,她生病着又不记得事情,要是你随便说话会搞到她更混乱……” “啧,十代目跟你说的话你哪一次有好好听的?”很有不良小弟风格的银发少年鄙视着慈郎君。 听到这里我有点不安,难不成纲君还带背景的? 慈郎君却是很好地无视了他的话,感叹道:“诶!你们真快啊!” 回应他的却是另一位高个子的黑发少年,“那当然啊,阿纲跟你说的时候我们就在路上了。”相比起前一位,这位明显要好青年得多。 不过看到他们的外表,我大概能分清谁是谁了。如无意外的话,那位会外语帮忙传话的狱寺君应该是银发少年,剩下的另一位自然是山本君。 然而有了风斗君生气的先例在,没必要的话我还是不要主动开口叫名字了,毕竟那位银发男生看着就非常不好惹,生起气来肯定要比风斗君后果严重! 话说…… “好像……挺热闹的呢。”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全是没见过的……虽说失忆的我基本上就没几个真正意义上的熟人。 我只是小声地感叹了一下,这话正好被暂定狱寺君捕捉到,马上就别过脸看过来,“哈?都是来看你的,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果然很可怕。 纲君也马上劝说道:“狱、狱寺君,眼神能不能不要这么凶,她现在不记得事情,你这样会吓到他的……”然后他又自己小声吐槽道,“嘛,也不是说她没失忆时就不害怕,该说是那时会比较不怕死还是什么……” “……啊。”狱寺君有点后知后觉,明白后立刻向纲君九十度弯腰,“真是不好意思!明明方才十代目才提醒过,我马上忘记了!” “不要紧不要紧,你先起来吧。”纲君一脸承受不住这样大礼的表情。 哇……纲君这首领好弱气。 而我竟然因为这样安心了些。 “可是啊,堂本根本没有多害怕啊,不是吗?”山本君笑呵呵地说。 “……”我不好意思说其实我真的挺害怕的,感觉说完纲君会很难做。然而对比一下脸色煞白的绘麻,我的表现真的是比较平常,她是完全怯了。 其他人像是明白到这点,纲君对比了一下后更是向绘麻和侑介君道歉,狱寺君咬咬牙,虽不爽也跟着做了,总不好让他老大一个人为他赔罪。 很快纲君又看过来我这边,声量介乎于自言自语和向大家寻求意见之间,道:“不过山本说得没错啊,堂本好像真的反应比较平淡,平常都会比较激动,或者说情绪比较外露……” 听到这里,本来一直担当阳光角色之一的山本君轻轻皱眉,认真地道:“说起来,阿纲你说过堂本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诶?!是吗?”还不知道的慈郎君惊讶地说。 另外侑介君跟绘麻都各自有点反应,但不及慈郎君,看来是来前已经听说过。 “是的,靠自力的话,连自己的名字也想不起来。”让大家更明白我的状况不是坏事,我便直接说明了。 狱寺君在这时候没像刚刚那样火爆,更倾向理智分析,说:“什么都不记得导致性格和原身有点出入这点我能理解,可表现得比以前更冷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听着狱寺君的话,大家都没有马上发表意见,而我不知道以前的事也不好说些什么。 所以过去的我是比较一惊一乍的性格吗?说不定只是那时对环境比较放心,便没必要隐藏自己的性格,更率直一点,从表面上来看可能没那么冷静了。而现在的我下意识地压制住自己的各种反应,没法做到这点而已。 不管怎样,这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纲君却说了个和我相似的答案,“说不定是现在的她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该作出怎样的反应,慢了一拍,才看上来比较冷静而已吧。”像是很想结束这话题,又像是有更重要的话打算说,他强行转换话题,“说起来,刚刚收到了你爸爸的联络了,他说他会尽快赶回来。” “是吗?那太好了!爸爸回来身边的话佑夏也能安心一点吧,呐?”绘麻衷心为我感到高兴,而我还是有点迷惘,“爸爸”这个词语听上去有点生疏。后来她又继续说:“其实我也拜托了我爸爸联络,不过爸爸说大概没法马上联络上,这边也暂时没收到消息,所以我便先没说。” “我去找他时对方也说未必能马上通知到本人,不过最多一个星期就能碰到面。”狱寺君淡淡地说,“这次只是刚好在他们定期联系前联络了。” 这消息貌似让在场所有人都安心了不少,也有狱寺君这种,看着更接近是“大麻烦终于找到人来接手”的轻松,还有就是慈郎君这种看着跟我一样不太了解情况,反正就是知道我马上就能跟家人见面,单纯为我感到高兴的。 “说到联络的事我突然想起来了!刚刚你不是说风斗嫌手机吵给你拿来吗,那时我就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侑介君歪着脑袋闭上眼皱着眉还原当时的感受,看得出来他曾经很苦恼,“但你昨天不是没来过五楼吗,所以她才去房间看你的啊,那你手机怎会在五楼?” 其他人还在听着,侑介君也没说出结论,经已想到最后的狱寺君马上就按捺不住,不发一言就转身打算走出病房。 等大家都注意到他的动作时,他才故意耍帅,在这里停下来回头说明。 “那个叫风斗的,我去灭了他。” 狱寺君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