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杂乱而细密的雨点砸了下来。
“哗啦啦——”
雨下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清晨,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在黑夜还没有完全褪去,天还只是蒙蒙亮的时候,奕家父子就踏上了前往皇宫上朝的路途。
奕澯平时是骑马上朝的,因为今天的雨下的大,也就随父亲坐了马车。
“待会儿估计有御史要参你,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奕涛说道。
昨天回来以后,奕澯已经对奕涛详细叙述了昨天发生的事,奕涛此刻说的就是奕澯伤到太子之事。
“我便说是一时技痒。
近日得了把好剑,又苦于没人比试,故找了武功高超的太子殿下试剑。只是剑过锋利,我又不熟悉这把新剑,所以才不小心伤了太子殿下,纯属无心之失。”
奕涛打开车窗,看着街道上已经开始劳作的小贩,语气平静地问道:“你对太子殿下会包庇你有信心?”
其实听了昨天奕澯的叙述,奕涛心里已经有了谱,以他对姜渊的了解,他可以确定,如果御史因奕澯伤了太子一事参奏,姜渊一定会保奕澯无事的。
奕涛现在之所以明知故问,是在试探奕澯对自己的眼光是否有信心,也是在试探奕澯对姜渊是否有信心。
“太子殿下会帮着我的。”奕澯肯定的答道。
承天殿外,文武百官已经站了一地。奕涛和奕澯走到了承天殿前等候。
时间还没到,但门外等候的官员已经按照自己的官位排列整齐。
姜渊在前面看了奕澯一眼,眼神似笑非笑。
一刻钟之后,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喊道:“上朝——” 尾调被拖的很长,久久才落下。
承天殿的大门开启,五品以上的官员进入殿内。
等所有人都到位以后,皇帝缓缓走出,于皇位上坐下。
“臣等恭迎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们跪倒一片,拜道。
“众卿平身。”皇帝的声音威严肃穆,使人不自觉地感到紧张。
常规的事物禀报完之后,身为御史中丞的宋隶出列说道:“臣,御史中丞宋隶,有事禀奏。”
“何事?”皇帝问道。
“臣要弹劾中书侍郎奕澯,伤及太子,有谋害储君之嫌。”
皇帝看向了姜渊,问道:“可有此事?”
姜渊身穿黑色朝服,朝服上用银线和红线交织绣制的烛龙,栩栩如生,好似真的有令人恐惧的烛龙盘踞在姜渊的身上。
“启禀父皇,儿臣昨日确是被奕侍郎的剑所划伤,只是……”
姜渊的话还没说完,宋隶便打断了他,“吾皇圣明,如今太子殿下已认定自己确是被奕侍郎所伤,奕侍郎难逃刺伤储君之实,还请陛下严惩不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