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龙椅上摆了摆手,面露烦躁,“太子的话还没说完,你没听到他的“但是”吗?奕澯自己也都还没开口辩解,你这么急着定罪做什么?”
“父皇明鉴。”姜渊适时开口道:“儿臣虽是被奕侍郎所伤,奕侍郎却并不是想谋害儿臣。”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一旁的宋隶按捺不住,挑起了姜渊话中的矛盾,“既然确是奕侍郎所伤,奕侍郎便难逃谋害大栎储君之嫌。”
“臣有罪。”奕澯出列,在殿中跪下。“臣不该拉着太子殿下试剑,也不该如此大意,划伤了太子殿下。”
“试剑?”皇帝不解的问道。
“是,奕侍郎今日新得了一把利剑。那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是难得一见的好剑。” 回答皇帝问话的并不是奕澯,而是在一旁优哉游哉的太子殿下。
“父皇也知,奕侍郎最爱好剑。得了一把好剑,却又没有用武之地,自是心中憋闷。
所以昨日奕侍郎便来找儿臣比武,试一试这新得的利剑到底如何。许是得了把好剑心中兴奋、太过忘我,奕侍郎又未来得及熟悉这把剑,便一时没控制好力道。
本也就是在儿臣的胸前轻轻划了一下,谁料那剑实在锋利,不但划破了儿臣的衣袍,竟还划伤了些许皮肉。
不过奕侍郎并不是冲着儿臣来的,伤口自然也不深。若不是宋御史提起此时,儿臣只怕已经忘了自己受过伤。
父皇大可放心,不必为此事烦扰。” 姜渊对上首的皇帝鞠了一躬后,看向了奕澯。
还没等皇帝发话,奕澯突然请罪道:“臣有罪。臣不该因一己私欲,去麻烦太子殿下,还失手错伤了太子殿下。臣罪大恶极,还请陛下责罚。”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宋隶哪里看不出来,这两人是挖好了坑,就等着参奏此事的自己往里跳呢。
果然,皇帝发话了,“依朕看,此事无非是意外小事。宋御史怎么连原委都不清楚,便如此咄咄逼人?”
知道自己被人涮了的宋隶,听到皇帝的质问,此时后背直冒冷汗。但箭已离弦,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如何能收的回来?
宋隶一面在心里默默祈祷,告诉他这个消息的左相萧广平,可以站出来替他说话;一面硬着头皮说道:
“据臣所知,奕侍郎是突然到太玄湖,对太子殿下刀剑相向,奕侍郎出手狠戾,那架势不像是比剑,倒像是夺命去的。”
宋隶此话一出,把本来想替他解围的萧广平给堵了回去。萧广平心里暗骂:‘这个蠢货,这么明显一个局,还一个劲儿往里钻。
他刚才若是直接服软,就说自己冒失了,皇上也不会多追究他,若是这时自己再替他说两句好话,此时也就罢了,连责罚也不会有。
可他却还要嘴硬,若是这时有人问他可有证据,他又该如何回答?’
深吸了一口气,萧广平在心里祈祷,希望这宋隶不要太蠢,把自己也给牵扯出来。
果然不出萧广平所料,姜渊迅速接话道:“是宋御史亲眼所见?还是宋御史有能够佐证,奕侍郎对孤行刺的人证?
若是没有证据,宋御史可不能凭着自己的想象乱说话。”
姜渊的话,把宋隶卡的哑口无言。
宋隶能知道这个消息,还是姜岚的舅舅萧广平给他通的风,报的信。
只凭他自己,连目睹奕澯和姜渊动手的人证都拿不出来,又怎么可能对当时的情形亲眼所见?
宋隶往萧广平站的位置瞄了两眼,发现萧广平根本就没有出来替他解围的意思。
“臣确实没有亲眼所见,至于人证……”宋隶沉默了,他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