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铅笔的话，橡皮呢，涂错了或者想改，不擦吗？

事实证明，不用。

没一会儿，铅笔和水笔被放进口袋里，沈漾抬头看了眼时间，然后就，撑着脑袋不动了。

宁岁晚看了眼手表，十点五十二分。

时间不多了，宁岁晚重新将目光放到试卷上，以往这个时间，作文都写一半了，今天却怎么也没思绪。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是不是笔没墨了呢？

宁岁晚拿过放在桌上的笔袋，从中拿出一支笔，犹豫了会。

会不会太冒昧了，毕竟人家也没问。

可是，借支笔很正常吧？

“你…”

宁岁晚脑袋刚往前凑过去，椅子“呲啦”一声划过来，沈漾拿着卷子站了起来。

注意到身后的女生头往后缩了缩，以为是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桌子，丢下一句，“抱歉。”

少年起身的动作吸引了不少视线，投来的目光里没有讶异，好像并不意外语文这样费手的科目也会有人提前交卷。

仿佛只是平常万众瞩目的人，不敢正面直视，只好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看一眼。

监考老师似乎认识他，看见沈漾过来，抄起手。

“考试时间还没到，你给我回去。”

沈漾轻笑一声，将卷子往讲台上一放，“刚刚好。”

秒针走过数字2，如果减去说话浪费的时间，确实，刚刚好。

讲台上的老师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却也没办法反驳，只好眼睁睁看着男生潇洒干脆地走出教室。

…

接下来的所有考试，沈漾都是拿着两支笔，当他起身交卷时，201考场的所有人都知道。

考试只剩下半小时了。

数学考试压轴出场，考试前考场意外地轻松，少了前几次考试的压迫感。

—“下午考完去哪玩啊？”

“这两天已经够累了，在家打几把游戏好了，好几天没开黑了。”

“也行啊。”

“去打篮球啊，也好几天没打了。”

“你看了最近新出的剧吗？”

“没看，不是我感兴趣的题材。”

“哎你们说的是那个校园剧吗？”

“不是不是，是那个…”

…

别问，问就是数学这种东西，不是考前看看就能考高分的。

下午来的比较早，距离考试还有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时眠把考试袋放到座位上后，绕到教室后排。

时眠：“岁晚，考试还要一会呢，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在外面聊聊天？”

宁岁晚把东西塞进抽屉里，拿出一本练字帖准备练字，闻言，摇了摇头，“不去了。”

时眠点了点头，“好吧。”

然后就欢快地跑出去了。

周围有点吵，宁岁晚摸了摸校服口袋，又看了看抽屉。

蓝牙耳机好像忘带了。

将练字帖翻到空白的一页，调整了下坐姿，开始默写《蒹葭》。

昨天的语文考试，给下一句让你写出上一句。

“白露未曦”的上一句写成了“蒹葭采采”。

这篇很容易让人背错的古诗，在古诗词默写这题的出场率很高。

已经不是第一次出错了。

宁岁晚微微叹了口气，提前在脑子里默背一遍。

身边人说话的声音不受控制地传过来。

“坐在沈漾后面的是谁啊，怎么感觉没见过。”

“不知道，好像和外面那个女生是一起的。”

“啊，时眠啊。”

“对对，站在沈漾旁边的那个，她笑的好可爱啊。”

“这个可能就是他们班那个转学生吧，好像叫什么晚来着。”

“宁岁晚？就是那个…”

“嘘！”

突然没了声音，几个女生估计转移了阵地。

宁岁晚停了一会，转头看向后门。

几人并排站在一起，背靠着身后的阳台，中间的少女不知道在比划些什么，逗得几人哈哈大笑。

除了她右侧的少年，悠闲地靠着阳台站着，微微侧着头，神情闲散，没什么动作。

啊，时眠啊。

一个在背后也不会被说坏话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