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的确是我,是我一开始就不该相信你这个言而无信、食言而肥的小人!早知道老死宗庙,也好过在这里做阶下囚!”
皇帝见他如此,不由恼怒,有心激他。第二日便宣旨,要带万言宁一起去和谈,君后祁疏玉言行无状,禁足宫内,任何人不得探望。
这还是奴契一事后,皇帝再次偏袒万言宁,他重视得不得了,从随行礼仪再到衣食住行,处处不精心准备。他有心想奚落祁疏玉,更是借着学习礼仪跟皇帝请旨,要求祁疏玉指导他一二。
皇帝想想祁疏玉如今的样子,那是能见人的吗?本来下了旨意的第二日他就后悔了,再想到万言宁以往的恶行,他更是头痛。可旨意已宣,没有转圜的余地,也只能寄希望于祁疏玉真的教他点什么,不至于在辽国人面前失了面子。
祁疏玉被皇帝强行带到桐华宫正殿时,还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被关在四四方方的屋子里太久了,没想到外头已是桃红柳绿,春意正浓,看来他又错过了一次春天。
万言宁见皇帝揽着祁疏玉一同走来,眼中的妒意几乎化为实质,他不信他和皇帝的十年就如此不堪一击,却又毫无办法。
他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将会谈时预备的华服穿了来,一身镂金丝纽牡丹花纹雪蝉锦大衫,外头罩了件彩绣四喜如意云纹洒金纱,腰上系了一圈组玉佩,头上更是簪了不少首饰,最显眼的就是正中央的火红凤凰花冠状华盛。
祁疏玉被皇帝揽着坐下,好容易到了外间,皇帝还是把他看管得如此严密,简直可以说寸步不离,他哪里有心管万言宁穿了什么,只是略抬头看了一眼。
这下再也移不开目光了,万言宁还以为他是被自己的华美打扮惊呆了,更是有意炫耀:
“殿下,您看看臣今日的打扮是否得体呢?臣不比殿下,臣是乡野之人,怎么登得了如此大雅之堂,只是陛下爱重罢了。”
皇帝见他说话刺祁疏玉,心里也是不满,出言呵斥道:
“是君后身体抱恙,朕才勉强答应了让你去,你不想着替他分忧,说这些做什么?”
说完又看祁疏玉的反应,却见他整个人都站了起来,不顾皇帝的阻拦,就走到了万言宁身前,颤着声音道:
“这个华盛,你是从”
又想到这样实在太过唐突,艰难咽了一下口水,指着那华盛,问道:
“这华盛实在美丽,和昭贵君十分相配,只是我还从未见过如此精美之物,可否让我一观?”
万言宁岂有不允?他心里正得意呢!便将华盛摘下,递给祁疏玉,任他细细摩挲,在一旁道:
“这也并不算什么,臣家中在万国也颇有些产业,一个小小的华盛有什么稀罕的?日后再送殿下几件便是了,但这件是臣要带去云州的,君后也不好再夺人所爱吧?”
他意有所指的望望皇帝,祁疏玉却没有看他,只是愣愣地将华盛还给了万言宁,一张脸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