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良明不答话,司安也就顺从的一杯又一杯的为他斟酒,而咸南则不敢轻举妄动,只坐在旁边,有时为他布菜。
雅间的气氛一时尴尬极了,两个少年都晓得身边的男人喝醉了。若是换了往常,那便是左拥右抱,顺势就做了那不可描述之事。可今天的这位客人,可是奇怪得很,哪有拿着金锭子来小倌馆里找乐子,却不肯让小倌碰一下的主?
辛良明这时候已经喝得头昏眼花了,他偏头望去,瞧见一身白衣的司安。他记得,辛良策也爱穿一身白衣,那日在郊外快意驰骋,他跌落下马。也是那一日,他腹部中箭,危在旦夕,差点就此与自己阴阳两隔!
“策儿,策儿……”辛良明呢喃着,握住了司安正在倒酒的手,目光顺着往上看去,却又不是那张时常在梦中出现的面容,“不,你不是策儿,你们都不是策儿。滚,都给我滚,全部滚出去!”
他失控的将桌上的酒菜全都掀开,瓷器碎落了满地,又觉得不够过瘾,硬是将桌子也掀翻了。他的身边,就像是笼罩了一层戾气,任是谁都不敢靠近半分。
“爷,爷您消消气,我们马上滚,这便滚。”
司安刚说完,就瞧见辛良明竟然将佩刀给拔了出来,吓得咸南惊叫一声。司安深怕这个发狂的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慌忙拉扯着咸南推门逃走。
明晃晃的刀,倒映着辛良明狼狈的样子。
“啊!为什么,为什么我护了你十几年,你最后还是要与别人成亲!”他嘶吼着,瞧着旁边的柱子,发泄似的一通乱砍。
老鸨早就听到了咸南的那声惊叫,慌忙赶来,正好瞧见落荒而逃的两人,问:“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那位爷喝了酒后,就说什么我们不是谁,接着就掀桌子,现在拿着刀在雅间里乱砍呢。”咸南语无伦次的说着。
“哎哟哟,那个雅间布置起来可花了老娘不少银子呢。”老鸨肉疼一般的摸了摸胸口,指使着身后的几个龟公道,“你们几个,快去阻止那个酒疯子啊。”
这种事情也不算是少见,常有喝醉了的客人在这里大闹。但这拔出佩刀来,一通乱砍的,却是第一次见。龟公们虽然有着拳脚功夫,但因为对手手里有兵器,更是小心翼翼。
一人先探头进去,里面烛火已经灭了,窗户大开着,冷风吹进来,将那烟青色的轻纱吹得到处飘扬。四处扫视着,没有瞧见有人在,这才招手叫同伙全部进去。
点亮了烛火,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搜查一番,这才断定,辛良明已经顺着窗户跳下去逃走了。因为他们在窗框上发现了脚印。
这般一闹腾,让老鸨一阵心疼。尤其是她看着雅间里,被砍上了数道痕迹的长柱,以及破损的屏风,断了桌脚的桌子,破败如破布的烟青色轻纱罗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