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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回 李惠妃惊恐万状 苏离若公报私仇

飞雪飘飘,落梅翩然。午后的天边一片白色,被雪光映照的如同白昼。清风吹过,枝头的雪屑片片飞扬。打出五彩的光圈儿,甚是好看。

一壶暖酒,酝酿几分醇美。景和宫的厅堂处,端坐着离若,一旁站着的便是秋影和玲珑。她们一个是暂代御前之职,一个是府库的掌事姑姑。里面对这样的情形,惠妃还真是有些后怕。

“高祖皇帝曾严令禁止,后宫之中不可私相授受,否则判处牵连治罪!”离若怒目威严,狠狠地瞪着惠妃看去,“如今惠妃娘娘竟然知法犯法,按照宫规,必当责罚惠妃死刑!”

听到“死刑”二字时,惠妃唬的双腿发软。幸而锦瑟在旁搀扶,惠妃才不至于昏过去。一旁的秋影亦是点头赞同:“宫规不可违,只是此事牵涉朝堂政事,咱们还需谨慎行事。”

于是按照离若吩咐,玲珑拿出了那张银票。还有随后收来的翡翠屏风,一一道来:“如今证据确凿,依奴婢看来。此事如果处罚的轻了,不足以震慑后宫。倒不如请命皇上,再做定夺。”

玲珑说的不错,李家虽然被抄,但是余威尚在。何况宰相李成平为相多年,必定是手下幕僚众多,怕是难以应付。离若听了玲珑的话之后,又与秋影的话两相对比,这才决定上报正阳殿。

风雪弥漫天地,很快,惠妃私藏银票和翡翠屏风一事。传到了正阳殿楚云宏的耳朵里,楚云宏立刻想到了那批丢失的五十万两白银。还有罂粟一事,随即召见了惠妃。

“惠儿你说,朕要听你怎么说。”楚云宏看向跪着的惠妃,连着几天不见。倒是瘦了不少,关于这次银票一事,楚云宏是丝毫不知。但听惠妃小声道:“臣妾,臣妾委实不知缘故……”

当楚云宏听到这番话的时候,顿时对惠妃的印象大打折扣。“离若说,这张银票是从你的茶杯里搜出来的,”楚云宏扬了扬那张银票道,“你在宫里时日不短,究竟还私藏了多少?”

“妾身,妾身……”此时对于惠妃而言,楚云宏真的是误会了自己。她满腹委屈,却是望着他那双幽深的眸子,说不出任何话来。她无力的跪在地上,浑身都在发抖。

冷风吹来,冻得惠妃打了个喷嚏。锦瑟忙上前搀扶,口里还不断的求饶道:“皇上还是饶了娘娘吧,她如今病着。又怎会,私藏什么银票?奴婢一直服侍娘娘,最是清楚。”

“那你昨天是不是故意摔碎茶杯?”离若想着昨天,锦瑟给自己倒茶水的时候,失手砸了茶盏。这才发现了银票,难道是锦瑟提前知道了些什么。毕竟她姐姐被李家所害,她要向李家复仇,离若有这个想法不足为奇。

奈何锦瑟使劲儿摇着头,否认了自己的过失。离若慢慢自语道:“那就怪了,好好地银票怎么会藏在茶杯里呢。”她说着,便看向了玲珑,玲珑负责宫里的器皿建造,应该知道一些的。

但见玲珑上前说道:“景和宫的这批茶具,是闽南永兴茶具厂监造的。还是去年春天的时候送进宫的,奴婢记得很是清楚。”她振振有词,说的惠妃亦是点头。

闽南,永兴茶具厂。这些字眼儿对于离若等人来说很是陌生,可是对于楚云宏来说,的确是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因为李成平被流放地方,就是这个闽南!罂粟货源地,也必定是在这里!

炭火香味在室内萦绕,融合一盏茶香。日影搁浅在琉璃瓦上,点染一纸寂寞。事情已然很清楚了,按照惠妃所言。银票大约是李成平故意塞进去,然后托了人带进宫给惠妃的。

“可,可玲珑也说,是去年春天呀!”惠妃有些急了,忙着张口解释,“我父亲是才刚流放闽南的,怎么会塞什么银票?皇上还请调查清楚,不然可就是冤枉了嫔妾——”

一旁的离若见了,不觉淡淡道:“皇上说的很是明白,还需要本宫再说一遍不成?你父亲既然敢送这一次,那么下次就很容易了。想来那亏空的部分,都应该在你这里吧。”

“不,不,不!”惠妃听了离若的话,更是痛苦的摇着头,冲着楚云宏一一说到,“皇上,苏贵人她,她公报私仇!”在惠妃看来,离若很明显是在报复他们李家罢了。

事情陷入了僵局,后宫一向都是青鸾和皇后共同打理。如今青鸾病重,皇后病逝。便有秋影和离若暂代处理,可是这又牵涉朝堂政治,离若还真是不好把控,不知如何处罚惠妃。

楚云宏慢慢饮着茶水,不露声色道:“传令下去,查封李惠妃的所有财产!将她软禁与后宫,事情没有查明之前,不得离开景和宫半步……”如今楚云宏有了确凿的证据,自然轻而易举的拿下了李成平。

然则这份亏空,远远不是翡翠屏风和几张银票所能弥补的。所以他需要对外告知萧誉轩,让他尽快去往闽南,调查茶具厂其中的缘由。必定是李成平想要在转移财产,才会提早下手的。

“皇上,嫔妾是冤枉的!”惠妃虽说是懦弱,可是也明白此刻如果不自救的话,没有谁会来救自己的。父亲远在闽南,如今写封信传递出去,亦是难于登天。

“你的这些证据,足够你死一百次!”楚云宏冷冷的开口,与先前对惠妃的柔情蜜意判若两人。直到此时,惠妃才知道原先的那份柔情。不过是一份利用,找出李家幕后才是真的。

众人看着楚云宏,但见楚云宏默不作声。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忽然,他抽下了龙案上的宝剑,径自朝着惠妃走去。不知为什么,离若忽然想到了先前楚云宏说过的话。

他说惠妃足够死一百次,可见惠妃真的是活不成了。看着眼前这个场景,离若亦是感到万分害怕。难道楚云宏会杀了惠妃么?

一阵冷风,从窗户的夹缝中吹进来。冻得人浑身发抖,离若只是死死地盯着楚云宏,她要看看楚云宏究竟要做什么。秋影和玲珑却不禁捂住了双目。其他侍女也都纷纷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风雪声很大,离若忽然看到眼前一阵刀光剑影,唬的自己闭紧了双眸,再没胆量去看了。

“惠妃自此贬为采女,查明真相时搬离景和宫——”当楚云宏的声音缓缓响起时,离若才敢睁开眼睛去看。但见惠妃的一绺头发,已经被刀剑削去了。零落的长发,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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