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扶云的话,仿佛打开了素蝉的心门。
素蝉突然大哭起来。
“半个月前,东家把妹妹要走了,都不肯让我再看妹妹一眼,可谁知,等我们姐妹再相见,妹妹已经没了气息。”她看上去那么凄凉无助,“妹妹只有十二岁,她十二岁就不在人世了,可我却连接近东家报仇的机会都没有,我又能如何,我不仅报不了案,就连好好哭一场的机会都没有。”
“我只能这么做,金阙楼出事,只有死的人身份足够贵重,才能让东家付出代价,才能为我的妹妹讨回一点公道。”
沈定江青筋暴起,恨怒交加,一字一字:“你的妹妹死了,就要害死我的妹妹吗?”
他猛地向前一步,身子摇晃,忽然倒了下来。
比起仇人谋害,妹妹竟是被人随机选中杀死,更让沈定江无法接受,一时气急攻心,昏过去了。
素蝉低头不语。
“那你是怎么动手的?”
“我让巧容姑娘下楼以后,就拿着耳坠走到沈姑娘面前,说要给她试戴一下,她没有防备,就这样得手了。”
素蝉说到这里,面上已经没有其他神色,只低下头心如死灰。
若是成功逃脱,沈家面对爱女惨死,即使不清楚真凶是何人,也不会轻易放过金阙楼的东家,可如今却不一定了。
真相已然查明,她的复仇计划宣告失败。
想到那个杀害自己妹妹的凶手还能逍遥法外,素蝉心里就愈发不是滋味。
“把她带走吧。”魏殊轻轻叹气,“其余真相到牢狱里交代清楚吧,不仅仅是今日,也包括你妹妹之死。”
素蝉眼睛里燃起一点点希望之火:“您是说,会为我妹妹主持公道?”
“自然,你杀人有罪当罚,金阙楼的东家也是如此,这是律法,也是公道。”
素蝉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似乎是释然,却又有着浓重到化不开的哀伤。
如此,案情真相已然明了。
韩舒岚走至阮扶云身旁,郑重行了一礼。
“阮姑娘,今日承你恩情,舒岚家住青鹭街顺天府,以后阮姑娘若有需要上门便是,舒岚自会回报恩情。”
阮扶云回了一礼,温和道:“韩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不必挂心。”
及韩舒岚走后,魏殊也走了过来。
“今日多亏有阮姑娘在。”他微微笑道,“阮姑娘仿佛对查案颇有心得。”
“魏大人谬赞了。”
魏殊看着阮扶云,只觉得她性格沉静如水,眸光清澈,却又带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说起来,我与姜世子是旧相识,阮姑娘是姜世子的未婚妻,似乎对姜世子还不大熟悉吧?”魏殊半开玩笑地说道,“如今京城人人议论,都说姜世子病入膏肓,快要死了,阮姑娘也是这么觉得吗?”
京城中人当然会议论了。
以阮扶云伯府庶女的身份,原本是够不上国公世子的身份,纵然在花丛中行不谨之事,国公府也没必要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