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仅接受了,还一跃成为世子夫人,那除了姜瑜生这位世子已经无药可医外,还有什么合理的解释?
姜瑜生是打小就体弱多病,虽然四肢健全,但也同残废无异,多走两步就喘不上气,哪怕是明日就传来姜瑜生的死讯,京城中人也会觉得理所应当。
一个病秧子,被国公府娇养了这么多年还不见一点好转,以后还能有什么指望?
阮扶云抿了抿唇,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姜瑜生确实病情严重,曾经,她虽嫁入镇国公府,成为姜瑜生的妻,但也未曾与姜瑜生同房,而他临到死,身边也只有阮扶云一人。
他很少外出,平日里就在自己的小院,只有魏殊常常来探望他,他们一起对弈,不,是魏殊自己与自己下棋,姜瑜生只会摆弄棋子。
他偶尔接近阮扶云,也不会过多亲近,只是温柔问她,过得如何?心情如何?是否觉得院里冷清?是否想要添置些东西?
他像是被病痛囚禁住的鸟,被关在一方笼子里,有着矜贵身份,却不被人重视,待人温和,却得不到他人的温暖。
沉默良久后,阮扶云才露出浅淡疏离的笑容:“魏大人这句话,我实在不知如何作答,我与姜世子只有一面之缘,正如魏大人所说,我并不了解姜世子,天色不早,我要与三姐回去了。”
语罢,阮扶云拉着阮依晴的手走出金阙楼。
魏殊看着阮扶云的背影,忽然有些担忧起了姜瑜生,看阮姑娘这个样子,似乎对这桩婚事大有怨言,莫非,那一日还有什么隐情?
……
阮扶云姐妹二人走出门,阮依晴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今日为止发生的事情,都让阮依晴心神不安,她靠在阮扶云身上才有些力气。
阮扶云搀着阮依晴坐上马车,赶回府中。
“四妹,我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马车上,阮依晴有些失魂落魄,道,“沈姑娘就这么没了,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尽管与沈月卿并无交情,还是难忍悲伤。
她说着,又觉得心中不适,想到沈月卿死时的画面,俯身干呕起来。
阮扶云连忙命马夫停下,她关切道:“或许是车里太闷了,三姐,先下来透透风吧。”
她掀开帘子向外望去,此处正是玄雀街,距离宜昌伯府也没有多少路程了。
“马车颠簸,我们下来走路散散心吧。”
阮依晴面色苍白,点了点头。
而此刻,在玄雀街的另一头,几位纨绔公子正聚在一起打闹说笑。
“季小公子被关了这么些天,都闷坏啦。”
“可不是么,我看季小公子怕是再难如往日一般威风了。”
那位季小公子梗着脖子争辩:“我只是被老爷子关了几天,又不是死了,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季爷我的威风?”
正有人瞥见阮扶云与阮依晴姐妹下了马车,两人互相搀扶在街边走着。
“那既然如此,季小公子何不展现给我们看看?诺。”那人指过去,“看见没?那正好有两个姑娘,抓来给我们瞧瞧。”
季小公子看了一眼,又偏回头:“不去。”
他虽然是个喜欢调戏少女的纨绔公子,但还没有不堪到随便在街上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