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我没有。”
然而萧谨行却根本不信,他迟疑了一下,随后伸手从小贩摊上拔下了那支七彩风车,不容分说地塞到了云舒的手里。
“想要就拿着。”
说完就转头付了风车的钱。
云舒手里捏着还在吱呀乱转的风车,一脸的错乱。他真的没有想要风车啊!
走在前面的萧谨行,却是笃定云舒想要风车却不好意思。
长在宫里还没有母妃照料的小皇子,哪有过风车这样的小玩具。
眼巴巴瞅着,看着真是怪可怜的。
云舒捏着萧谨行一番好意给买的风车,收也不是,丢也不是,隔了好一会儿,才转头递给身边的亲卫。
“帮我先收起来。”
总不能当着人家面,给扔了吧。
亲卫接了风车,略一思索,转头就进了一间铺子,很快就拿了一只锦缎盒子出来。
云舒抿了抿唇,没吱声。
这一只锦缎盒子,够买多少只风车了?至于一只小风车,还用这样的盒子装起来吗?
难道要当做传家宝吗?
亲卫要是知道自家王爷的腹诽,一定要大喊冤枉。
那可是萧将军送给王爷的东西,要是坏了折了,他哪里担待得起?
这是风车吗?
这是萧将军送给王爷的情谊!
盒子买都买了,装也装了,云舒也不好再多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两人一路走到酒楼的时候,已经到了巳时末。
沙州如意坊的大掌柜马掌柜,已经在酒楼等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夏王殿下,以及……
——萧将军?
昨日,马掌柜在晚上闭店之时,收到了一份请帖,对方邀他第二日中午去沙州最大的酒楼相见。
伙计见马掌柜脸色有点微妙,好奇问道:“掌柜的,谁来的请帖?”
马掌柜将请帖放入怀中收好,顿了一下,说道:“是西州那位夏王殿下相邀。”
这伙计是马掌柜的亲侄子,跟在马掌柜身边长见识,是马掌柜最信任的自己人,于是马掌柜也就没瞒着对方。
马掌柜想了想,转头问自家侄子,“此前我从未见过夏王殿下,你说他突然找我是想干什么?”
伙计一时也想不通他们怎么就能跟夏王扯上了关系,于是道:“他虽然是西州王,但在京中就一直不受宠,如今又去了西州那地界,那里还不如咱们沙州呢,就算他找三叔,应当也不敢将三叔你如何。”
马掌柜其实就是想考考自家侄子,并不是真的询问对方意见。
他也觉得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皇子,还被发配到西州那样的地方当王爷,一个词就可以总结,那就是无权无势。就算对方想管,也管不到沙州来,更管不到如意坊的头上。
至于夏王到底找他干什么?
马掌柜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夏王看上了如意坊的什么物件,但没钱付,于是想要以身份压人白拿。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但他们如意坊也不是吃素的。
他们在京中也是有靠山的,要是达官贵人谁都仗着身份白拿,那他们如意坊早就关门了,那还能开遍大雍。
马掌柜打定主意,对方是来打秋风的,脑子中已经想了数套应付的方法。
然而今日,马掌柜才发现来的不止夏王殿下一人,还有那位杀伐果断的萧将军,他原先有些轻视的心,顿时就收了几分起来。
这些掌柜的,都是人精,就算心里再看不上不受宠的皇子,但该有的礼节也一点不会落下。
云舒和萧谨行一进包间门,马掌柜就带着他的侄子,给二人行礼,嘴上说着吉祥客套的话。
云舒也没有摆谱,很是亲和地指了下方的两个座位,“不用如此拘谨,坐下慢慢聊。”
马掌柜虽然表现得很小心,但是心里却道:呵,一个王爷对我这般和气,肯定有所图,看来就是想要白拿我如意坊的好物件了!
萧谨行此次是纯粹来看热闹的,自然不会多言,只喝着茶吃着小食,假装自己不存在。
而云舒虽然对马掌柜和气,但也不会像对刘经义那般拐弯抹角,于是很快就切入了正题。
“本王听说,如意坊有天下各类名贵的玉石,其玉石不管是做首饰,还是做摆件,都极其精美。”
马掌柜闻言立即起身,作揖道:
“殿下过誉了。殿下龙章凤姿,自是看过无数珍宝,如意坊不过是普通玉石坊,实在是入不了殿下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