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才驹一家往拐角处一转,果然看到一个门面挺大的铺子,里头摆着各色纸人纸马、轿子彩灯,都是极精巧的。
上头招牌挂着丁记纸扎铺五个大字,铺子里只有两个年轻伙计坐在竹凳上扎骨架,片竹条,有几根指头上还裹着布条。
“你们一会儿不要说话,老老实实站在旁边,掌柜问你们话了,你们才能说,明白没!”张才驹神情严肃地嘱咐道。
说罢就上前微弯着腰跟伙计打招呼:“小伙计,你们掌柜的在不在?”
周术抬头看了看张才驹,又看了看一旁的张君仁兄弟,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你等会儿,我进去叫。”
“小伙计,你们是学徒还是已经出师了在铺子里上工?”张才驹小心翼翼询问另一个还在忙活的伙计。
“学徒。”郑海生一开口就把张才驹吓一跳,一个半大小子,声音跟个老头似的。
张才驹正要继续问问,这边掌柜和气吗?待遇怎么样?
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有人走出来的动静,立马直起身拉了拉衣摆站好。
“你找我做什么?”一个矮瘦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穿着缎面长衫出现在了张才驹面前。
张才驹弯腰行揖,这还是跟他大儿子学的,抬头时脸上堆满了笑:“丁掌柜,我听说您这招学徒,我就想把两个儿子送来,在您这当个学徒。”
丁威贤打量着这张才驹推到跟前的张君仁兄弟俩,摸着光溜溜的下巴点头道:“看着挺周正的,几岁了?”
“老大张君仁十二岁,老二张君义十岁,可听话能干了。”刘金桂连忙道。
丁威贤皱了皱眉:“年纪不算大,长得倒挺壮实,看着在家没饿肚子,谁让你来的?”
张才驹看他好像不满意,赶紧道:“我三弟张才俊介绍来的,他在镇上酒楼当掌柜的,他说您人厚道,孩子送这当学徒准没错。”
这话一出,丁威贤身后的周术和郑海生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丁威贤倒是哈哈大笑:“张才俊?有点印象,他是你三弟,还说我厚道,不错不错。”
看到丁威贤笑了,张才驹的悬着的心缓缓落下。
“本来吧,我是不收你们这种有点家底的,就怕吃不了苦耐不住性子,不过看你人长得挺憨厚,我就收下了。”丁威贤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你应该知道在我这是要签契书的,不能少于五年,你想签几年的?”
“十年吧。”张才驹犹豫地开口。
刘金桂连忙打断:“五年,我们就签五年的!掌柜,你们这逢年过节有让孩子们回去过节吗?”
丁威贤脸色变得不高兴:“逢年过节是铺子最忙的时候,你要是舍不得就领回去,我们这没有旬假。”
张才驹见势不妙,立即狠狠把刘金桂拽到一边,赔罪道:“我媳妇就是太心软,我们不要假,能在铺子里好好学手艺就成!我们就签五年。”
丁威贤脸色稍缓:“看在你是有人介绍来的,我跟你签五年,一次性结清十五两工钱,两个人就是三十两,给你们翻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