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真是太感激您了,您真是大善人,我儿子在这当学徒,真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张才驹喜不自胜。
“不过——”丁威贤话音一转。
“签了契书拿了钱,要是反悔,就要双倍还回来。”丁威贤似笑非笑道。
“不会反悔,绝不会反悔,我们马上就能签。”张才驹笑得不见眼。
“周术,去拿两份契书来,还有笔墨红泥,让丁可封三十两现银来。”
等两份契书和一包银子被端过来,丁威贤拿着笔蘸了蘸墨,问了张才驹一家人的姓名,填了年限和银钱几何,让他们都按了指印和掌印。
张才驹按完手印,搓了搓手,顾不得手上的红印,就迫不及待地拿过银子打算验一验。
这包是五两一锭的银锭子,一共六锭,沉甸甸又锃亮。
闻了闻,敲了敲,掂了掂,最后咬一咬,是真银子。
“掌柜的,我不是不信您,能不能给个秤子,称一下。”张才驹觍着脸道。
丁威贤不大在意,给了周术一个眼神,周术就拿出了秤子给张才驹。
张才驹称了下,没问题,又是对着丁威贤千恩万谢。
“你们夫妻俩可以走了,五年后再来领孩子,要是舍不得,也可以带着银子提前来领。”丁威贤抬着下巴,漫不经心道。
张才驹讨好地笑道:“我这两个儿子身体好,人又勤快,还等着在您这学成了当伙计呢,要是有不听话的,您尽管教导!”
刘金桂不舍地摸着两个儿子的头,五年不能回家,她心里还是难受极了,但是想到能有那么一大笔银子给大儿子读书,又不得不狠下心。
“儿啊,娘会来看看你们的,等你哥来县城读书,我让他来看看你们。”说着刘金桂眼底泛起泪花,张君义年纪小,一时间也有些舍不得爹娘,瘪着嘴就要哭。
丁威贤听到刘金桂说的话,神情变得有些讽刺:“你们还有个在读书的大儿子?”
“是啊,我那大儿子脑子好,明年就能考上童生,很快就会是秀才,嘿嘿嘿。”张才驹脸上的自豪掩不住。
丁威贤嗤笑一声:“那我们应该挺快就能见面了。”
张才驹听不出这话里的深意,弯腰一辑,就带走刘金桂离开了。
见人走远,丁威贤伸手拍了拍张君仁的脸:“能考中秀才又怎么样,有句俗话说得好,穷酸秀才,不如小摊买卖。”
张君仁不自在地缩了缩肩膀,紧紧拉着张君义的手,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
“周术,带他们俩进去,让丁可好好跟他们说说这里的规矩,再安排下住处。”丁威贤伸手拍了下周术的屁股,晃着脑袋哼着曲,就回铺子后院去了。
周术抖了抖,忍住眼底的厌恶,招呼着张君仁兄弟进去。
看到这一幕的张君仁,双腿犹如灌铅般沉重,爹娘已经走远了,这个掌柜怎么看起来那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