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叶枫又是心疼又是好笑道：“自然不白长，你比我厉害多了，若我是你，未必能做得像你这样好。”

“那是自然，你见识得少，我可不只会做吃食做衣裳，我做生意比谁都不差。”

张娴儿扬起骄傲的下巴，哼哼道。

赵叶枫撕下一只鸡腿，用荷叶包好，递给张娴儿：“嗯，那时我就想过，以你的聪明才智，等离开那里，我们可以把日子过得安逸又富足。”

张娴儿回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接过香气四溢的嫩鸡腿，大口地吃了起来。

赵叶枫见她吃得香，笑意根本压不住，顿时觉得胃口大开，一大碗热汤面很快就一扫而空。

那一整只荷香鸡两个人分食得干干净净，胃里充盈的感觉真好。

“你的梦里，我离开后，张君瑜和张君义得到报应了吗？”张娴儿好奇地问道。

“嗯，野狗分尸。”

“那和我梦到的一样，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对汝阳王下手，就醒来了。”

赵叶枫说得隐晦，但是张娴儿一下子就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

“是谁？”

“我不知道，但一定是京城人士，那些暗卫的招式很眼熟，像是御前的人。”

赵叶枫依稀记得那个坐在马车里的年轻男子的模样，蟒袍金靴，天潢贵胄。

“既然醒来了，那就能早些防范，只是你们不曾相识，却要置你于死地，定然不是毫无缘由，先想办法查出是谁。”

张娴儿眉头紧蹙，理不出头绪，难不成是因办案结下的恩怨？

“事发突然，许多事都还来不及查，包括我的身世，那时一直查不出可用的消息，我想是我能打探到的消息有限，若是我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就能动用缭阁去查，或许那场暗杀与我的身世有关。”

赵叶枫合上双目，他也不确定是否是错觉，再回想那人的模样，眉眼间与自己其实是有相似之处。

“你说，如果那是梦，我要为了梦中预知的结局，不惜代价地去抹除潜在的危险吗？”

看来都是带着未尽之事醒来，张娴儿问出了近日来的忧虑。

赵叶枫缓缓摇头：“若是不惜代价，那不值得。”

“那时，你最大的心愿就是一家团聚，重获自由，如今这样的生活握在手中，孰轻孰重，你心里应该有答案。”

赵叶枫的话，让张娴儿陷入沉思，良久，喃喃道：“可是我怕，世事多变，并非尽在掌握之中，若是再遇不测，我......”

“不会的，既然得了先机，那就尽人事听天命，别让仇恨毁了自己，别忘了最初的心愿。”赵叶枫目光坚定道。

张娴儿将脸埋双掌之间，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瓮声道：“你说得对，如此便好。”

“身世之谜若始终不得其果，我便顺应天命，执手眼前人，白头偕老。”

话至尾音，赵叶枫的眸色潋潋，淌动着无法言喻的情绪，嘴角含笑，如同开屏的孔雀。

张娴儿心中浊气呼出，整个人松快了不少，笑眯眯地竖起食指，冲赵叶枫比了十一。

“过几年我们再来讨论白头偕老，眼下要紧的是，你吃饱喝足，该回去了。”

“要是让我爹娘撞见，我怕你到时可过不了他们那一关。”

赵叶枫神色一凛：“我这就走，你早些歇息。”

张娴儿挥手道别，瞧着赵叶枫身手敏捷地消失在夜色中，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