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似是水滴落在池塘水面上的声音,无比清晰地回荡在静寂的空气中。 依芙紧闭着的眼皮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眨了几下,迷茫的眼神恢复了清明——然而她依旧不能看清眼前的环境。 原因无他,这里太黑暗了,即使是身为狼人的她也无法清晰视物。 她发现自己正靠坐在一面墙壁上,稍微一动,脖子和腰部所传来的非一般的酸痛就使她龇牙咧嘴,手一撑地站了起来,开始一边活动筋骨一边努力辨识起这个黑暗的地方。 黑暗,潮湿,阴冷。 这是第一印象。 “咔” 直至不知道哪个关节传来了清脆的弹响声,依芙这才舒服地停止了活动,伸了个彻底的懒腰——倒不是她没有对陌生环境应有的危机感,而是她醒来时的状态实在糟糕,甚至刚站起来的瞬间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调查环境之前,先在安全的地方把自己身体的技能调到最佳。 依芙摸着她原先靠着的那面墙,如她所料的湿滑阴冷,也就是这里面的寒气生生把她冻醒的。 她小心翼翼地扶墙顺墙走,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 这面墙的手感摸起来明显就是人工造物,所以这里多半是室内而不是山洞,为了防止类似于走太快一不小心撞到墙的尴尬局面,依芙选择慢慢来。 说起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 依芙摸索着,终于开始思考起了这两个正常来说应该在醒来后的第一时间就应该意识到的问题。 最后的记忆定格在她答应那个裁判长退赛的那个瞬间,然后——然后她就在这里了。 这中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但是…… 依芙沉下了脸。 她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了。 毕竟是凹凸大赛,什么奇怪的元力技能都有可能出现。但是按理来说,丹尼尔应该不会再允许她接触其他参赛者了才对。 所以这是丹尼尔做的手脚? 依芙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甩出了脑海。 情报太少,现在还不能下结论。 前方负责探路的手指触碰到了坚硬的物质,依芙回过神,将双手都搭在了上面。 不出她所料,还是一面墙。 以依芙如此缓慢的脚程还能够这么快就触及到另一面墙,可知这个空间不是很大。 依芙继续摸索了一会儿,发现这只是一个房间罢了——一个墙面是由潮湿阴冷的石块所构成的房间,其中一面中嵌着一部分不同时石头材质的地方,如果依芙没猜错,那是一扇铁门。 她还摸到了挂在墙面上的各种刑具——为了确认那些是刑具,她还被划破了手指。 这是审讯室。 依芙几乎是确定了她心中的猜测。 不然总不可能是所谓SM爱好者的天堂吧……? 呃,应该? 依芙被自己脑袋中突然冒出的想法震惊了一下。 她抖了抖,努力把即将要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画面压下去。 出去吧! 依芙没想到,比起审讯室,自己居然更害怕SM相关的东西。 她有些心神不定地想要稀释存在穿透墙壁。 “嘭” “嘶——” 伴随着一声听着就让人脑壳疼的沉闷响声响起的,还有依芙被疼得抽冷气的气音,她捂着因为狠狠撞到墙而被弹回的额头,不可置信地用手反复拍着墙壁。 存在没有被稀释。 怎么可能?! 依芙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揉着额头的手也没了动静。 存在稀释是狼人天生就具有的能力,也就是所谓的“天赋”,没有任何的办法能将它剥离出身体。 就连在使用永恒睡菇为自己所制造的那具身体的时候,自己都能够使用存在稀释——也就是说,存在稀释甚至是与灵魂绑定的。 所以,依芙在发现自己不能使用存在稀释之后,思考的第一个问题便是——我是不是“依耶芙特”? 这个荒谬的想法是对目前的这个状况最合理的解释了。 她茫然地靠在了墙上,任由自己顺着墙面滑下,坐到了地面,双手环膝,将脸埋到了膝盖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的思绪乱成一团,记忆就像是走马灯般地浮现在她眼前。 假设,我不是依耶芙特。 有人对依耶芙特的记忆做了手脚。 如果他掌握了能够对人的记忆做出改变的技术,那么也就能够修改“我”的记忆。 我被清空了脑袋,移植了依耶芙特的记忆。 如果这个假设是真的,那么…… 我现在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