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没有一丝光线的、估计连20平米都不到的房间中,若不是耳边时不时传来的滴水声,依芙几乎要在这里迷失自我了。 她尝试过求救,但不论她喊得多么大声,那扇冰冷的铁门外甚至连脚步声都没有传来,能听见的只有那滴水声与自己的愈发微弱的呼吸声。 冷静下来过后,依芙顿时感到了那股自醒来时就已经被自己驱逐于体外的寒冷又重返四肢百骸,又因为站着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身体与精神上的传来的双重疲惫感不断侵蚀着她的意志。 不得已,她摸索着在墙角坐了下来,紧紧抱着膝盖让自己蜷缩成一团以保暖,此时她已经不再管这个地方干净与否,只想缓解一下现在糟糕的状态。 在这样的环境下,难免会开始胡思乱想。 自己是谁这个问题已经不再重要了,在自身安全都无法保证的情况下,这种问题想出答案了也没有任何用处。 虽然理智告诉自己可能不是依耶芙特,但是目前的自己除了依耶芙特的记忆和这幅不知道是谁的身体外一无所有,难免会以依耶芙特的思考方式去回想起一些东西。 周身彻骨的寒冷使她想起了史蒂芬叔叔的血冻道,虽说他从来没有对自己使用过,但是仅有的几次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让依耶芙特现在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条件反射地想要存在稀释——然后她呆愣了一会儿,想起自己现在已经‘失去’了这个能力。 现在缠绕在自己身边的寒气和那些依耶芙特曾经在血冻道周围体会到的那份寒冷完全不能比。由于想到了这份记忆,她竟然还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是啊,‘我’可是见识过绝对零度的人,就现在这点温度,何以击败拥有这份记忆的我? 由此,她稍微振作了一些。 说起来,自己认识的好多人都拥有足以击碎山河的力量啊——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求那样的力量,起码能够击碎这该死的禁锢着自己的牢笼——比如克劳斯老板,道格·哈默和德尔德罗·布罗迪,还有扎普和史蒂芬叔叔,稍微踢砍两下,这墙就该倒了吧。 可惜自己不是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甚至连依耶芙特都不是。 她的意识有些模糊,光靠胡思乱想是无法支撑下去的,她明白,却对现状无能为力,她只能想东想西,不让自己真正地沦陷在绝望中。 蜷缩在角落的姿势有点久了,她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身体。 “?” 她摸向了后腰,将挂在上面的东西拿了下来。 是永恒睡菇交给依耶芙特的树枝。她明白,尽管目不能视物,但是这个触感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却只是触感。 形状上有了不小的改变,她摩挲了一阵,发现是一把不大也不小的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割伤她。 比起这个,她更惊讶她居然到现在才注意到这把剑——懊恼着没有好好检查一下这幅身体的同时,一个全新的疑问如潮水般涌上了脑海。 永恒睡菇给她的树枝和这把剑是什么关系? ‘依耶芙特’脾气再好,也不由得心生愤怒。 她是那么信任它。一直将这些树枝带在身上,就是因为把这个当成是朋友送给她的礼物,更何况是从它自己身上折下来的树枝。尽管不知道有什么用处,她也想要好好珍惜,从未想过要丢弃。 而这些树枝带给了她什么? 雷狮知道她有了这几根树枝之后就要将她赶尽杀绝。 现在,自己出现在这里,很大概率与它有关系。 两件事情全部都是自己的猜测,但是加以名为直觉的佐料后,她几乎深信不疑。 现在,只有自己的直觉不会背叛自己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