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感到愤怒,先前勉强算得上是推测的事情此时已经被她主观的情感加工成了事实。 她原先是利用了永恒睡菇没错,但是它也说过会帮助自己,虽然最后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导致没有被帮成,但最终,它还是表达了毁诺的歉意并折断了自己本体的树枝赠予了依耶芙特。 它对于这些树枝什么都没有说明,事实上,这些树枝只带给了她灾厄。 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演给她看的吗?就为了报复她? 尽管内心的某个角落里不断地提醒她,不是这样的,还有一些可能性没有被想到,但她除了哀怨永恒睡菇外,已经找不到任何精神支柱了。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但她想,一定很难看吧。 被背叛的感觉,终于也让自己体会到了……那孩子在那时也是这种感受吗? 她拽住了胸前的衣襟,只觉得浓重的黑雾混在这黑暗的环境中强硬地挤入了自己的心脏中,使它因为受到压迫的刺激而加速跳动,她咬着牙,呼吸沉重而急促,由此产生的燥热驱赶了那股困扰她已久的寒冷,却没有让她好受多少。 事实上,哪有什么黑雾啊。她也知道,这不过是源于自己的愤怒。 隐忍了许久,她还是用尽力气一拳挥向了面前的墙壁——也不管事后手上会是如何的皮开肉绽,此时她只想发泄一下这因复杂的感情而引起的异常的愤怒,好让自己能够好受一点。 “咔” 由一声细小的碎裂声起头,在短暂的时间内,不断地出现了类似的破裂声。 “轰——” ??? 墙面应声而倒。 她的眼前瞬间由完全的黑暗变为了一片白,眼睛因不适应而条件反射地闭了上去,与此同时手也搭在了眼睛上以阻挡这对于长期处在黑暗中的眼睛过于刺激的光明。 然而这一切都是身体的保护机制自发的行为,要说她现在是怎么想的,那就是—— 惊呆了。 仿佛是依耶芙特小时候做过无数次的白日梦的其中一个般,手指抚上看似脆弱实则坚硬异常的玻璃牢笼,轻轻一推它就碎成玻璃渣轰然倒地。 那是梦,而这是现实。 她缓缓地将挡住光线的手放了下来,不顾自己还没有完全适应光明的眼睛,摇摇晃晃地踩过一地碎石,向外面走去。 —— “报告!” 年轻的男人嗓音在富丽堂皇、宽敞明亮的大厅内响起,他的声音是如此之大,以至于产生了不小的回音回荡在空气中。 这不只是因为他是一名士兵,仔细听的话,他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慌乱,就像正在报告前线传来的坏消息的信使般微微发颤,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按照步骤上交信息。 他面前的是一名少年——但仅仅是一名少年的话,是不足以使一名孤高的皇室近卫士兵感到敬畏的,显然,他是皇室的一员,而且作风狠毒、无情,使隶属于他的手下无法因为年龄而小瞧他,进而动小心思。 少年背对着他,有着一头杂乱张扬的黑发,却又不显得丑陋,反而十分正确地表现出了主人的不羁,身上所穿的华贵衣装倒是一丝不苟地昭示了他那不容冒犯的身份。 闻言,他转过头,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眸看向了那个不安地半跪着的士兵,缺乏表情的面部连一个皱眉都没有施舍给他,只是朝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说下去。 这名士兵惶恐是惶恐,却也对这位三皇子的态度司空见惯,对于他的指示更是在错误理解了一次后再也没有犯过,于是他立马就会意了,放轻了音量说道:“如您昨日所料,那个女人……就在今早,破坏了牢房,逃跑了。” 其实他很奇怪,为什么三皇子废那么大的力才抓到那个女人后却像是对刚到手的玩具不满意般,那么轻易地就把她囚禁在牢房中让她自生自灭。 什么都没有做。 甚至不让他们将她的武器卸下来,怎么抓到的就怎么扔到那里去。也不准许任何人靠近牢房半步——那所牢房建立在雷王星千万附属行星中的一个之上,现在归属于三皇子的名下,是他人生首次战役胜利后获得的战利品。 ……的其中之一。 他以他的名字为那颗行星命了名。 Bren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