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翩哥哥,你是不是嫌春婵任性了?” “怎么会。” 戚春婵纤手缠绕在缕翩强壮的手臂上,掩帕吃吃娇笑。 “让你特意陪春婵吃午膳,又陪春婵散步消食……” 缕翩淡笑。“你找我,不是有事要说?” 缕翩一提,戚春婵便幽幽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见春婵似有难处,缕翩温缓道:“这地方凉爽,人也少了些。有话直说吧。”。 戚春婵眼珠子转了一圈,轻启唇瓣。“缕翩哥哥,你成亲……也该有一段时日了。” 缕翩漫应了声。 戚春婵却不再言语。 他们散了一会儿步,戚春婵都不再言语。 “到底什么事?”缕翩停下了脚步,不由得再次发问。 春婵跟着停下,顿了顿,想开口,又一副开不了口的模样,只是一径摇头。 “无妨,说吧。” 戚春婵迟疑了会儿,最终轻语:“也没什么事。”她蛾眉轻拢,哀哀念念,“春婵其实很开心的。只要缕翩哥哥,像今天这般待在我身边,春婵就心满意足了,也不敢再多奢求些什么。”抹了抹眼角的泪珠。 缕翩不防怔了住。“春婵,你……” 戚春婵凄凄一笑。“春婵无名无份地待在缕翩哥哥府邸之中,那便也是春婵心甘情愿。”她幽然地垂首,“少时住在缕翩哥哥家,不觉拘束。怎知一到缕翩哥哥成了亲……春婵在此反倒显得可笑了!仆人们怎么看待春婵,私底下怎么嘲笑春婵,为了缕翩哥哥,春婵都愿意忍下来。” 缕翩顿住,而后叹息:“春婵,你还是怪我,怪我不娶你。” 他不是没想过娶戚春婵,也有好好地认真尝试过,但—— 戚春婵轻轻地摇摇头。“春婵知道缕翩哥哥怕春婵委屈,连妾室也不敢向春婵提。你被迫成亲后,对春婵也多有生疏,春婵好气的,缕翩哥哥。”嘴上说生气,却妩媚动人地凝望缕翩,把自己最我见犹怜的样貌呈现出来。“春婵说过,不怪缕翩哥哥娶她人为妻……姐姐是长辈所订,春婵怎敢逾距。只是缕翩哥哥,你是要忘了春婵吗?”嗔嗔怪怪。 缕翩一时无言。 “春婵晓得缕翩哥哥的难处……春婵也讨厌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她黯然神伤,旋即慌乱自责,“缕翩哥哥,适才的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是春婵过头了!”戚春婵轻轻地笑,带着柔媚风情,“你对春婵的每日关心,春婵何偿没看在眼里,又怎敢再贪心?” “……春婵,你知书达礼,善良懂事体贴识大体,是难得的大家闺秀千金。”不像某人,哼哼。“能娶到你之人,必是有福之人了!”缕翩感慨不已,“怕是本公子这辈子没这福气了。” “不,缕翩哥哥,春婵不许你这么说!”戚春婵娇嗲地制止缕翩,她忽然脸一红,低了头,赧涩道,“就算无名无份地跟在缕翩哥哥身旁,春婵还是愿意为缕翩哥哥生儿育女……”眸光暗闪。 几次看来,缕翩对那贱婢有着不同寻常的关注!她不得不警戒,想方设法抓紧缕翩,势必要让缕翩的心紧紧缠恋在她这一头! 一般的女子察觉到这种事,只会无理取闹。她不一样,她可是戚春婵!深黯身为女子的天性,向来懂得以柔克刚!打小时,她就晓得缕翩喜欢的类型。缕翩喜欢娇娇弱弱的艳丽尤物,像颜萝郡主那种成天咋呼吵闹的,就从不入缕翩的眼!而她,呵呵…… 戚春婵眸含春意地仰起美艳的脸蛋,一触及到缕翩眼神,又慌忙低头,羞怯万分。 缕翩心思浮动,略微怔然地看着戚春婵。 “姐姐的肚皮毫无动静……”片刻寂静后,戚春婵加紧马力,嗲媚启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缕翩哥哥……”事实上,随便打听一下就晓得,自从成亲以来,缕翩回房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不用说过夜了! 她的胜算,从一开始就毫无疑问……但她戚春婵能周旋于众男子间,且所向披靡,使他们对她深深着迷,还能各得其所相安无事。除了她拥有过人的美貌之外,胆大心细更是必不可少品性……凡事皆不可大意,尚且……戚春婵焦躁地咬唇,没有忘记那日缕翩对白甜过分紧迫盯人的神态! 会是她多疑吗? 怎么想,缕翩也不可能不迷恋她戚春婵,反而去屈就于一名平平无奇的贱婢!不过求个一时新鲜罢了! 她身为京城艳色一绝的骄傲,决不容许她将那名贱婢放在眼里! 只不过……若是贱婢挡了路,没丁点眼色,总得小小提醒教训下,免得不知分寸! 无论如何,就算现下缕翩未娶了她,一旦她怀了子嗣,缕翩终不会委屈了子女,最后她戚春婵还不是照样母凭子贵!先后问题罢了,笑到最后的依然是她!白甜那名贱婢被扫地出门,也是迟早的事!戚春婵当下立定了主意,纤纤玉手一伸,柔柔地抚摸着缕翩的胸膛,若有似无地挑逗缕翩。 “姐姐肚皮不争气,春婵也替姐姐急呢,更替缕翩哥哥着急……伯父伯母都盼花了眼吧……”所以换个女子即可!丰盈娇媚的曼妙身段微微地扭动,婀娜地贴近缕翩,没有任何男人抵挡得了…… “毕竟新婚。”缕翩有丝嘎哑地回答,“为时尚早。”……早吗?一点也不早!该死的太迟了! 脑海画面不意浮现半夜时,他爬窗爬床,戏弄着他睡得像猪一样的小娘子……惹得她迷迷糊糊之中,在他身下,娇喘吁吁—— “缕翩哥哥婚后境况,真让春婵替你心疼,别再委屈自己了,缕翩哥哥,春婵待在你府里,一直无怨无悔地等着你呢,心里面,也无时无刻地放着缕翩哥哥。全心全意……”戚春婵柔媚地将螓首埋在缕翩怀中,更是大胆地强调,“在这世上,我只剩下你了,缕翩哥哥。你是春婵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缕翩微怔,停止了浮想联翩。他低眸瞟了眼怀中的戚春婵。 这种情话宣言,听第一遍时,十分震动,只觉不能辜负戚春婵的一番情意!听第二遍时……那感觉淡了些,好似,春婵在对别人诉情,而不是在对他倾吐一样。 他的娘子,白甜……从不曾这样对他。 该如何,该如何,让她全心全意? 缕翩低沉地启唇:“何须讲这种让人误会的话,春婵。”不着痕迹地稍稍推开戚春婵。 戚春婵是他儿时的玩伴,家有所失,基于情义,帮忙扶持一把,无可厚非。她对他的情,他乐意接受,也愿意好好回馈。毕竟,他不是没想过娶戚春婵,也有好好地认真尝试过,但……越深入就越不对劲,那味儿就是不对劲…… 不似他的小娘子。 一定是因为认识戚春婵太久,太熟下不了手的关系! “令尊走后,京城里家宅故居依旧健在,你的宗族也全在那儿。”所以,戚春婵虽失怙,并不是无家可归,且仍藏有一定的名望势力。 “……那些,全比不上缕翩哥哥对春婵的怜惜爱护,有了缕翩哥哥在旁,春婵再大的困难都撑得过去。”戚春婵举帕轻拭泪,侧了螓首,猛不防瞥到缕翩身后远方,她定睛一瞧,直到看得真真切切,心怦地狂跳,亢奋激昂了起来。“缕翩哥哥,你说,姐姐这时在那边做什么?”这下,那贱婢可被她抓到把柄了,看缕翩还怎么护她!“莫不是,在偷汉子吧?”她嗲柔地轻叫。 “说什么?”缕翩跟着戚春婵视线转眸,一回首,远远就见阿农握住白甜的双手! 怒火如遇干燥棉絮,噼噼啪啪骤燃,转瞬烧成一片熊熊烈焰! 一双柔夷轻轻地按在了他掌上。缕翩一愣,戚春婵贴近他耳畔,吐气如兰。“缕翩哥哥,稍安勿燥。见见姐姐的真面目不好吗?”她娇娇媚媚地拉住了缕翩,“我们再等会儿……” 幸亏戚春婵及时提醒了他,差点就乱了方寸—— 白甜心里深处藏的那名奸夫会是阿农吗?! 阿农与她也算是半个青梅竹马…… 缕翩冷下眸,手一伸,扣住了戚春婵的水蛇腰,低哑笑了笑。“咱们过去看看。”他也有青梅竹马! 初初,他仅是带着戚春婵游览似的轻踱慢踏。 只是,瞪着阿农与白甜的互动,还动手动脚的,他哪有耐性?跨了两步,一下子就走得飞快,后来干脆提了轻功,飞身腾跃! 他们在说什么?叙旧?还敢叙旧?! “你要去哪?!”咆声喝住欲转入厨房的白甜。 白甜吓了一跳,慢吞吞地抬眸看向来人。看到了……缕翩怀中,柔柔地倚靠着美艳动人的戚春婵。 那胸膛,她也曾经用过啊。 一直,靠着别的女人。 她……幸福吗? 小小的拳头在白甜手上成形,越缩越紧。 “去一下厨房。”她表情木然地回应。仅说了这么一句,撇开了眼,罔顾他们俩,兀自快步离开,脚步错乱。 “什么态度啊!”戚春婵刻薄地嗲嗔。 缕翩瞪着白甜的身影往厨房方向隐没,怒不可遏。 这阿农,去了大老远,竟还不死心,敢将主意打在他小娘子身上?!白甜是他的! 他寒眸一移,射向在亭子里痴痴等候的阿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