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了阿农,甩开了戚春婵,他去厨房找她。 她去厨房,多半也就做做两碟糕点…… “少夫人,怎么开始做自个儿的事了!当了少夫人就是不一样,都不把奴婢们放在眼里咯!你那玩意儿先别急着拌了,过来洗洗这些蔬果!爷等下要吃就不好了!” “还有那地板!摊着那么多破烂东西!也不扫扫!爷可不想要这种连酱油瓶倒了也不扶的少夫人!” “你们说什么,少夫人,这柴木你先替我搬进去,奴婢可累坏了!你也替爷心疼我们哪!否则,你这少夫人,奴婢看,可是人人都当得了!” “你们别急,一个个来,我先洗蔬果,再搬柴木,再扫地。”白甜细声说道,“拌东西我自个儿来,里头的水烧开后,劳烦通知我一声。” 她手脚利落些,还是来得及做点心。这会儿先干一些额外的活,实在不行,待点心完成,后面再来补足这些活儿。在心中衡量情况后,白甜走到很大的木桶前,站了一会儿,重重了呼了一口气,脑海中片刻的昏胀散去后,她预备蹲下来,刹那间,一道熟悉的怒咆在耳边爆开回荡。“你洗什么蔬果?!”多成这样!都可以把她压死了! 白甜愣愣地睇向怒发冲冠的高大男人。认识他以来,这阵子,他的脾气真的越来越差了…… “好啊你,洗蔬果,搬柴木,扫地板,堂堂一个北方最大绸缎庄的少夫人!在做下人的粗活!” 迎面便是缕翩的一顿劈头臭骂,白甜缩了缩肩膀。 丫鬟们万万想不到缕翩突然现身厨房。打从进府,也不曾见爷入厨房来,她们惊慌,各个讪笑:“少夫人,跟您开玩笑呢,我们自个儿做就行了!”匆匆忙忙,手忙脚乱地夺走可见的活儿。 白甜默不吭声,当下避开了缕翩。她转而踏入厨房,热烟轰来,她在灶前搅拌盆子里的食材。 “你出来!”缕翩在外头忿咆。 白甜充耳不闻,开始擀面皮。 手突然一痛,臂膊被按住,她被迫中断。 抬眼瞪向缕翩。 他大少爷竟也跟着进来了,俗话说君子远庖厨,还以为他会顾忌着油烟脏污。 “在里面做什么?!”缕翩咬牙质问,脸已经黑了一半。 ……看也知道啊。 白甜微扭了扭,一下子挣开了缕翩的大掌。这一次轻易就挣脱他,不防令她有丝意外,眨了眨眸,莫名忆起先前被他使劲握过的地方,在今晨起床时,那些地方好似都涂了特别多的膏药……她不再多想,继续手中的活。 “刚刚你去哪了?!”厨房很热,缕翩却如料峭冬雪,满脸阴沉。 等了一阵,都没听到白甜说话。他气结。“怎么不答?!心虚了?!你也知道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好似有小狼犬在她耳边嗡嗡嗡地不满咆吠,那嗓音传在她耳里,恍恍惚惚,有些飘渺。白甜轻轻地呼吸着,闭了闭眼,好不容易,才艰难的启口。“没去哪……” “没去哪……哼!还敢说谎!”缕翩怒瞪白甜手中巧熟的动作,一团团软嫩的圆球在她手中成型,接着成为了各种栩栩如生的逗趣形状,“你刚见谁了?!不敢说吗?!” 见谁了呢?啊……阿农还在等她。 “是不是你的旧相好?!”他冷鸷道。 “……不是。” “不是?!”缕翩脸一狠,“很好!”是……亦或不是?她是不是在说谎?或……另有其人? “才多久,训你的话,你就马上忘光了?” “什、什么?”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你已经成为我的妻子,必须规范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要败坏我的名声,丢我的脸!” ……她又做错什么了? “跟别的男人扯来扯去,肌肤相亲!你没有吗?”他忿忿。 白甜微颤。“没有……”总觉得,他在无理取闹。 “没有?那我看到的是什么?!”握来握去的!缕翩恨声,“为人妇道,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端庄己身,有礼自持,忠贞不二!望娘子你好好敦习!” 被他绕得头更晕了。“缕翩。” “嗯?!” “稍会儿再讲,麻烦让我先做完这些,好吗?” “做给阿农吃的?”缕翩冷冷一笑,俊眸微眯,发现她粗粗的巧手越来越迟钝。 白甜滞顿了一下,慢慢地,漾出淡笑。“嗯,阿农想念我的厨艺……”眼前越来越模糊。 缕翩闻言,脸全黑了下来。 她就没想过他也想念吗! “整天做做做,做不停,当少夫人是亏待你了吗?!让人发现你整天如此,本公子的脸面该往哪搁?!要传出我虐待小妻子你赔吗?!” “嗯?”白甜缓缓地抬眸,瞅向缕翩。闭了眼,再睁开。怎么……也看不清啊……他俊朗的轮廓在面前摇摇晃晃。 缕翩狠狠瞪住白甜最后停下的双手,略带懊恼地叫道:“你就不能把心思多放在我身上一点吗!?”一抬首,心突地猛跳,他迅速伸出双臂,瞠目接住摇摇欲坠……虚软倒下的她。 啊……他的怀抱暖暖的,好舒服。以往,多跟他讲两句话都是奢侈吧,他就像天边遥不可及的星月一般,哪敢想像有一天,能被他这样抱住,抱了好多次…… 若是,他的怀中,不再是一直靠着别的女人,该有多好……最后一次,真的最后一次,她不是留恋,只是没有力气推开,真的真的不能再留恋了…… 可是为何,意识涣散之前,视野朦胧里,她好似见到了他……惊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