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是谁在背后搞鬼?大概,刘力举的死也是圈套,该怎么办?所剩十日期限,这已过三日,眼下是任何线索也没有。难道,真的要让敬老来做这替罪羊吗?。’
他不能再一次失去二哥,因为历经这次,他才真切明白自己的心。即便他明知二哥会因此憎恶自己,他还是想做。这份义无反顾的感情,他将永不回头。
刘力举之死,看似嫌疑直指敬老,可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不过是个稍显拙劣的栽赃。敬翔身为一国丞相,就算与人发生口角,也并无道理要致人性命。若非要施以报复,以他丞相之职,随便施压都可报仇。
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冒出,朱锽猜想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躲着不肯露面的父皇。
若说举国上下,还能有如此不择手段的人,他熟识的并不多。
看来父皇还是不肯放过二哥。饶是她都已经成了影妃,二哥也变成如今这般不人不鬼。真搞不懂父皇为何还要相逼,就一定要看到二哥万劫不复才肯罢休?
大梁皇宫,梁帝的寝殿。
一身裸露的娇小女子,正被叫不醒的噩梦吓得汗湿了床榻。花弄影初见榻上女子,只觉其生的娇小玲珑,眉眼颇有番邦女子那般味道,确有不同于梁宫里大部分女子。
她自鸣宁宫途经梁帝的寝宫,本是要去御花园散散心,突然她被深秋的风吹得受了寒,忙叫随行宫女即刻返去取御寒披风。
宫女一走,她立马换上淡漠神情,转身疾步翻去梁帝寝宫后一处甬道。
她身手极快,不待侍卫来回转身巡视,就隐进了靠近寝宫偏殿的一叶窗后。
殿内未见其他活物,只有床榻上的那个女人。见此境地,花弄影突然有些不忍。扯了一块床幔,为那女子裹住身体。
刚准备要走,突闻偏殿另一扇门后有稀疏动静。直觉告诉她,必须留下来一探究竟。花弄影来不及多想,直接翻身跃上房梁悬顶,同时收住自身气息,死盯着那扇门。
不出她所料,门后果然有人。
一个身形酷似梁帝的男子蹑手蹑脚的走出来。在靠近榻上女子的床边静立良久,那男子才终下决心般朝女子伸出颤抖的手。
嘴里还念念叨叨,好像是在说什么,‘……放在嘴边的肥肉……谁能熬得住这等绝色,即便都是要死,也得风流过才值得……不管了,不管了,皇帝的女人也是人……’
这个人不是梁帝,却穿着梁帝的衣衫,出现在梁帝的寝宫。
花弄影知道自己本不该多管闲事,可亲眼见到那个男人越来越放肆的动作,本能反应般抽出腰间软剑,直指那男子命门。
男子即便昏淫至极,可还算身手灵活。就算方才躲避及时,可还是被花弄影用剑划破了面颊。
男子被从天而降的花弄影吓破了胆,当即跪下瑟瑟抖个不停。
花弄影再看一眼床榻上任人宰割的女子,见她还在梦魇中痛苦挣扎,一脸苍白还挂着冷汗津津。
记忆中恍惚的烛火下,刺激她嗅觉的恶臭又一次侵蚀她的理智。某种情景的契合,让她将男子的嘴脸与鄂驼山的那些画面重叠,喉头的咸腥将她最后一丝矜持击溃。
转而质问那男子,“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人,怎还敢苟活于世?”
该男子哪还敢动,用手捂着面颊上的伤口,被眼前这周身气场凛冽的女子吓得口齿不清。
“女,女侠,饶,饶命……小,小人,小人不知,是,是女侠……”
“你们该死,该死!”花弄影眼中竟开始渗出一片猩红,顿时双眼变得如鬼魅般恐怖。
男子一抬头,便见花弄影眼里的变化,吓得爬起身就跑。
“有,有鬼啊!救命啊!”
花弄影手中软剑被她朝男子逃离方向推出,瞬间自后颈插入喉头。男子难以置信的伸手触碰喉头处冒然伸出的剑身,汩汩而出的鲜血,犹如闸洪不可收拾。睁大了双眼直直倒入一滩血泊中,死不瞑目。
见那男子应声倒下,一股上涌的热血自肺腑间喷出,花弄影身体有些支撑不住,足下一个没站稳,竟顺着床沿滑倒。
阖上眼睑最后一刻,她仿佛看到床榻上那个女子正扶着额,慢慢坐起……
“救,救我!”
阿水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一直在梦魇中不能自拔。初醒时,她还有些懊恼自己唯独一次加足了幻药的剂量,竟是让自己睡了这么久。
眼前的猩红一片让阿水瞬间清醒。
穿着梁帝衣裳的陌生男子,还有晕厥在床沿的绝色女子。这,真实的视觉让她来不及多想,只有一种本能的摧使,在召唤她先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