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都还是小孩,采芽儿就算再精明,也终究不过半大的丫头。
当她拿着全部的钱财再去买远街的矮房,却被那卖房的先生以‘概不赊账’的理由给赶了出去。
还是他们想的太简单了!
在采芽儿相中的那间矮房前,消磨了大半个日头,两个小孩早已饿的哇哇乱叫。
现实又一次给了他们狠狠一击,再次重新清点钱财的采芽儿,清点好几遍后,终于绷不住脸上的挫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回想起在来远街之前,他们先是结了客栈的房钱,接着直接去中街闹市吃了几碗包面。之后又沿途去看了几家成衣铺,采芽儿欣喜若狂,在那些铺里来回试穿了好些。
现在细想下来,或许正是在那些成衣铺里,采芽儿藏在旧衣的钱财被人掏走了好些。
阿泱不免感叹人心难测。
之后几日,他们所剩无多的钱财,除了还能吃个大半月干粮,也就只够睡在城郊的破庙里了。
索性阿泱的旧伤都快好差不多,采芽儿去中街的磨坊,软磨硬泡多日,也终于混上了工钱不多的短工。
就在他以为生活总算可以踏实过了,又一个击溃他心中希望的打击,正迎面而来。
某日,他也同采芽儿一道入中街,去看看有没有沿街商铺需要招工的。
找了一大圈下来,根本就没有掌柜的瞧得上阿泱。
接连找了好几天,阿泱脚都磨出了泡,肚中饿的难受也不舍得花一钱。直到天都快黑了,采芽儿一日的工也下了,他们这才沿路小跑着往城郊去。
终于回到破庙,采芽儿唤了小坨子他们好几声,也不见两个小家伙出来相迎。
阿泱这才警觉有诈!当即拉住往里冲的采芽儿,将之拽入墙角,捂住其口鼻。
等了一会,破庙里果不其然,从漆黑的庙门里钻出来几个彪形大汉。
他们二人迎着月色,瞧的是一清二楚。那几个大汉手里还握着刀,领头的那个,正巧是肖老爷身边的亲信。
采芽儿被此景吓得浑身发颤,因为随着那几人一道出来的,还有那个满脸假仁假义的肖老爷。
只听肖老爷说,“这两个小的到死都说不明白,真不值得小老儿如此大费周章。”
“老爷息怒,只要咱们守在这,那两个大的迟早能抓住。小的已经盯了他们许多日,铁定错不了。”
“呸,几个兔崽子,居然险些害得我肖某去蹲大牢。”
“我家老爷吉人自有天相,那几个兔崽子,逍遥不了多时了。”
“哼,等抓住另外两个大的,我肖某人必要千刀活剐,油烹之!”
眼看着那些人似有离开的动向,藏身在院外的二人,便只好仓皇而逃。
一路从城郊跑到更远的荒地,夜色是更黑了。不知毫无头绪的跑了多久,采芽儿应声被一截枯藤绊倒,二人才停止瞎跑。
采芽儿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许是又想起了肖老爷说的话。
阿泱心里也是极害怕的,可见到采芽儿当下惊慌失措的样子,他也不便将害怕表露。伸手去拍采芽儿肩膀,想予示安慰,却被采芽儿下意识的避开。
“……别,别杀我!”
“别怕,他们没发现我们。”
“哈,小坨子他们,他们……阿泱,我们怎么办?他们会杀了我,怎么办,怎么办啊?我还不想死!”采芽儿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阿泱没有回答,起身环顾四周,没有发觉藏有人迹后,这才板正采芽儿说,“只要我们不回破庙,他们就没办法在光天化日下抓人。”
采芽儿根本听不进阿泱说的什么,满脑子都是肖老爷那伙人凶神恶煞的模样,还有小坨子他们的下场。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采芽儿揪住阿泱衣袖,“阿泱,肖老爷杀了小坨子他们,会不会小罐子他也……对,他们抓走小罐子,又怎么会放过他。”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之前,不是说慎刑司的官差大人,已经抓了肖老爷入狱吗?怎么人又出现在这了?”
“啊,对啊!我们去找官差大人吧,慎刑司一定能护我们的。之前就是他们嘉奖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