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也不知道这场折磨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知道她是被人用水泼醒的。
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脸怒色的谢王妃,她手上拿着那封没有被签好的和离书。
“你说,你说这是什么?你又做了什么?”
谢王妃将手上的和离书甩到了南鸢的面上。
南鸢的表情呆呆的,茫然地看着那份和离书。
“南鸢啊南鸢,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到底干了什么?”谢王妃看着南鸢浑身上下痕迹斑驳的样子,心中更加恼恨。
她是过来人,怎么可能不明白南鸢现在的模样是发生了什么。
“洛尘外出,压根不可能回来,你到底是跟谁鬼混了?那个奸夫呢?”谢王妃说着便开始四处地找,想要把那个奸夫给揪出来。
南鸢却依旧瘫坐在床上,一动都不动,只是突然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泪也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谢王妃找遍了整间屋子都没有找到那个男人的踪影。
“你倒是说话呀!”谢王妃见她一直低着头不语,更加气愤,走过去狠狠地揪住了南鸢的头发。
“咚——”的一声,南鸢的额头磕在地板上,疼得皱紧了眉头。
“你给我说话!”谢王妃还在继续问:“奸夫呢?”
南鸢抬头看向四周,门外围了好多人,好多不认识的面孔,朝着她指指点点。
“是你勾引的孤?承认吧,你就是个荡妇,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
脑海里突然响起顾景珩的话。
呵!
这公主府怎么可能多了这么多外人,没有顾景珩的准许,谁敢乱闯公主府?
是他放人进来的,他是想要看着自己身败名裂,万人唾弃,他是想让她自己承认她是个荡妇。
“哈哈哈……”南鸢大笑起来,笑声很凄凉,带着绝望。
瞧着南鸢这副模样,谢王妃更是气极,怒骂道:“南鸢,你家里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就是这样教你守规矩,孝敬公婆的吗?你就这样不守妇道吗?"
南鸢抬眸看向谢王妃,说道:“是我不守妇道,是我水性杨花,那就和离吧。”
和离吧。
顾景珩不会放过她的,今天的事情只会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的事情,她控制不了了。
再这样下去,连累的就不只是她一个人了。
还是和离吧!
“啪!”
又是一巴掌打在南鸢的右脸上,她的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
“我今天就把你给打醒!”谢王妃说着,又扬起了另一只手:“你还敢不敢说和离吗?”
“你红杏出墙,还敢提和离?我们谢家怎么你了?亏待你了吗?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半分不曾对你不起,你呢?你现在要说和离?”
南鸢眼神空洞,像是失去灵魂的木偶。
“你说,你说啊,你还要不要和离?你还敢不敢不守妇道?你说你是被逼的啊!”
谢王妃揪着南鸢,不停地晃,声嘶力竭地问道:“说啊!说你不和离了?说你以后会好好地跟洛尘过日子,说啊,你说啊!”
南鸢一直没有回答谢王妃,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她发狂,看着她疯癫。
谢王妃抓着南鸢的头发扯,南鸢的头发被她扯散了,一头乌黑的青丝散落了下来,披散在她的身后。
南鸢还是那句话:“我要和离。”
“和离?和离……我让你和离!”谢王妃口中喃喃自语,夺过和离书,撕成了碎片。
纸片飞散到空中,像是雪花一般洋洋洒洒的,从南鸢头顶撒落。
“走!你跟我去见官!我倒要看看这个世间还有没有王法?没有你这样羞辱人的!”
谢王妃拽着南鸢的衣袖将她往外拖拽。
接触到阳光的那一刻,南鸢突然回过神来,她看向自己现在衣衫不整,只穿着一件中衣的模样,开始反抗:“让我……让我换件衣服。”
她不怕跟谢王妃去见官的,反正过不了多久,她的名声也会恶臭远扬。
但是,不能这样衣衫不整地去见官。
“呵!你也知道丢人啊!”谢王妃冷笑一声,怨毒的话从嘴里说出来:“那你做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丢人啊?你在说出和离的时候怎么不说丢人?你让我谢家蒙羞的时候怎么不嫌丢人?”
“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不到一年的时间,你就要和离?你让旁人怎么看我们谢家?怎么在背后戳我们的脊梁骨?”
“你想和离?门都没有!”
谢王妃不顾南鸢的反抗,让几个婆子拽着南鸢往外走去。
“姑娘!”
白芷和月苒想要过来,但是被人按住,动弹不得。
“把这两个小蹄子按住,别让她们通风报信!”
而南鸢被几个婆子拖拽着,挣扎不得,只觉得自己的头皮越来越痛,眼前阵阵发昏。
她的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身体不断地晃悠着,几次差点摔倒在地上。
一路上,浩浩荡荡的队伍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有看热闹的,有胡乱揣测的,还有满口胡言的。
南鸢挣扎不得,只把垂落在前的青丝弄得更散乱了一些,试图遮住自己的面容,可是压根不管用,任谁都能猜得出来这是谁。
“那不是谢王妃和谢家刚娶进门的媳妇吗?这是怎么了?”
“瞧瞧那小蹄子的模样,一看就是被人捉奸在床了,还能是怎么了?”
“我瞧着他们的方向是官府啊?这是要闹到官府去吗?”
“走走走,快去看看热闹。”
……
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聚拢起来的人越来越多。
南鸢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到的衙门,只记得当时的场景很混乱,很吵。
耳朵嗡嗡作响,整个人像是飘在云端,又像是跌进了深渊,不断地往下坠。
婆子扭拽着她,一路走到了公堂。
谢王妃在公堂之上声声泣血,控诉南鸢不守妇道,红杏出墙,勾三搭四,又是说自己儿子多惨,自己家门不幸,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扫把星回来。
谢王妃哭得撕心裂肺,几乎晕厥过去。
她一直在骂着南鸢,骂着她是狐狸精,贱货,骂她不守妇道。
她骂得太难听,南鸢听得都麻木了,也忘记了疼痛,只是一味地听着谢王妃的指责。
“咚——”
顺天府尹将惊堂木狠狠地敲在桌案上。
“安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谢王妃终于是停下了谩骂,低低地哭泣起来。
顺天府尹又转过头来问南鸢:“你婆母说你与人通奸,此言可属实?”
“属实。”南鸢点头,眼神里面呆滞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