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样错综复杂的事情啊,竟能导致一个人死,两个人爱恨纠葛到此等地步?
“我亲爱的姐夫同志,那你就能违背对我姐姐的承诺,把错都推到我的身上,自己寻/欢作/乐,把我姐姐忘得一干二净?你忘了我姐姐多爱你吗?爱得连自己的爸妈自己的亲妹妹都不要了,只要你。你今天做出这么肮脏的事情来,你对得起我姐姐吗你?你说啊你说啊……”
说着,两个拳头锤子一样捣起米晖来。
“再胡闹,我就把你送出疗养院!”米晖扯开她,转身往外走。
武立夏走到我的病床边,端起床头柜上的碗,一下砸在地上。
米晖走了以后,武立夏便把锋芒对准了我。她指着地上的瓷碗碎渣打算冲我吼,可觉得不解气,便拾起一只碎碗片,冲我挥舞着,叫吼着,眼睛红得像一只急眼的兔子。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德性,你还敢勾引米晖?你是被前夫赶出门以后,觉得自己得了乳腺癌,又割掉女人那个东西,没人要了,就来勾引米晖吧?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这么饥不择食呀你?李佩珊,拜托你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神马玩意儿好吗?拜托!”
谁听了这些恶毒的咒骂,还能沉得住气呀?我这简直比窦娥还冤,白凭无故受这一顿气。
“我说姑娘,你是谁呀你红嘴白牙在我屋冲我破口大骂?拜托你先搞清楚什么状况再撒气好吗?我就算变成什么样儿,也轮不着你在这里白凭无故的教训我,我跟米晖什么事儿没有,就算有什么事儿,你算神马什么玩意儿呢,就轮到你管?还有,请你说话口里积点德。”
“我算神马玩意儿,我是米晖小姨子,你说我管不管得着?我亲眼所见,都替你煮粥,替你擦嘴了,你俩够可以的呀,都那么亲近了。米晖是眼瞎了吗?怎么会看上你?再说说你,你怎么就那么不甘寂寞呢?你是没了男人活不了吗?你挨骂你活该你,不要脸的玩意儿,我今日个就是骂死你你也一点都不冤枉。”
嗬?这姑娘怎么这么爱钻牛角尖呢?弄得我跟米晖没什么也好像有什么似的?不管怎么样,这姑娘的嘴怎么这么损呀,把我说得半毛不值,说得那么不堪,那么肮脏龌龊。
“骂人是骂不死人的,我今天不想跟你置气,因为生气是会气死人的。为了莫须有的事情气死,太不值当了。我再告诉你,眼见不一定为实,许多的误会就是因为你亲眼所见的未必就是真相。”
实际上,我也着实气得够呛。
我打算走到卫生间拿笤帚簸箕出来清扫一地碗片,武立夏拦住我,“站住,你去干嘛?”她以为我去干嘛?追米晖?诉委屈?
“这是我的房间,我在我自己房间干嘛不需要跟你报备吧?门在那里,请你离开!哦,还有,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别把别人无辜牵扯进去。今天你那么恶毒骂我,我不打你已经很不错了,你别等我待会儿改变主意。”
我这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也念在她有心结的份上,不和她继续计较。可她未必不和我计较。
她又端起我床头柜上的半杯蜂蜜水,冲我的脸就泼来,嘴里还骂着,“你个不要脸的贱/货,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有本事你打我?你打我啊?我今天还就骂你了,你这个没人要的妖怪,你这个被扫地出门的贱/妇。像你这样的女人,不只身体不算女人的身体了,就是行为都让人觉得恶心透顶。早就听说了,你跟前夫还没离婚以前,行为就不检点,跟什么小时候的竹马搞在一起,你这个女人简直太恶心了。”
越骂越难听了,越骂越恶毒了。我
抓起卫生间门口的笤帚就打,“你滚不滚?不滚你就是找打,我打,我打,我打……”
凭什么呀,我要白白挨这一顿毒骂?我过去怎么样,用不着一个不知道里头一二三四的人来说三道四。
我再次领略了流言蜚语的可怕。
在那段婚姻里,受了那么多委屈,受了那么多气,竟然最后他们在外面那么传我,败坏我的名声。
“你听着,李佩珊,你要是再敢勾引米晖,我就撕了你!”武立夏一边捂着头,一边躲闪着往门外移动。
“你再敢胡言乱语,来我这里撒野,我也不会轻易饶你!滚蛋!”我啪一下关上门。
脸上的蜂蜜水黏糊在一起,我不得不打热水洗把脸。
刚打开门,就看到隔壁的张美娟站在门外,正举着手准备敲门。
她把热水瓶递给我,“昨晚的事,对不起,然后谢谢。热水,你现在可能正需要,去洗洗吧。听说你也是乳腺癌?回头咱们好好聊聊,这得了乳腺癌以后的人生。拜拜。”
“谢谢,拜拜。”
得了乳腺癌以后的人生?或许我们俩有的聊?虽然我们俩都是乳腺癌患者,但也不会因为这个共同点,就有什么共同语言。虽然我和海瓶得的不是同一种病,但我们却有聊不完的话题,就算没的聊,坐一起喝喝白开水也很舒服。
有句话说得好啊,话不投机半句多。
别的先不说,先谢谢张美娟的热水。
洗完脸,我再把一地狼藉收拾好,这个时候,我忽然胸闷、心慌起来,好像心脏里血供不上,要窒息了。
眼看着床只有几步远,我却走不到床边,一头载倒在地。就这么捂着胸口,大口大口换了几口气,才稍微缓过劲儿来。
我晚一点的时候,去找了宁医生,宁医生说这个症状应该是属于术后毒复作用之一,情绪激动的时候就会越发厉害。确实,我平时也有,但激动的时候会特别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