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就不用怕无良爹爹了。
赵珍珠避着儿子捣了容叙非一拳,小小声道:“你别老欺负他,当心以后你老了,他报复回去。”
“他敢?”容叙非挑高眉头,揉了揉腹部。
远处有两个小朋友在打闹,一个叫另一个“陆北”还是“路北”什么的,赵珍珠笑了一下,脸上闪过些许回忆的表情,好像也没有多久,但她在这世界上竟然已经待了十几年了,未来,还要继续待下去。
一阵微风拂过,吹乱了她的鬓角,她想用手挽一挽,手刚从袖子里伸出来,被身边的男人握住,她不得不换了另一只手挽。
借着宽大的袖子,两人肆无忌惮地在街上牵着手,安静地走过长街,走过宫门,走到容叙非办公的紫宸殿时,赵珍珠突然开口:“秦文茵是不是在前几天死了?”
容叙非脚步顿了一下,嗯了一声。
早在冷饮店看到赵珍珠用他听不懂的外邦语同那些外邦人说话时,他就知道赵珍珠恢复了记忆。
恢复记忆的赵珍珠必然能猜出秦文茵和冯依依之间的关系。
同是天眷者的关系。
所谓的天眷者想也知道一个时期只能有一个人,要是有两个,两人产生冲突时,苍天要眷顾谁?
以前天眷者是秦文茵,现在突然又冒出一个冯依依,只能说明秦文茵死了。
说来也可笑,他尝试了许多杀秦文茵的方法,无一都失败了,这才得出对方只能伤、只能关、不能杀的结论,为此,他建了个地牢。
可冯依依出现后,秦文茵莫名其妙摔了一跤就死了,狱卒说摔了之后太医立马上前诊治,却发现回天无术。
是的,地牢的建立,最初就是因为秦文茵杀不死。
不能杀,却能折磨,折磨得生不如死,这所谓的天眷也很有意思就是了。
赵珍珠又道:“咱偶尔暴戾一下可以,但能不能别在成为变态的道路上一路狂奔?否则……”
后面的话被她以一声哼带过了。
容叙非很识时务地应了一声,媳妇儿的话该听的时候是要听的。
应完,他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地牢的事的?”
他应该藏得很好才对,端公公都提醒他变态是不受人包括赵珍珠的喜欢的了,他怎么可能不藏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赵珍珠一本正经地道。
这人每次去地牢回来,身上都带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以及地牢那种说不出道不明阴湿阴暗的味道,她鼻子就算不太灵,闻多几次也发现不对了。
“好吧。”容叙非道,停了一下,他做出苦恼的样子,振振有词道:“我以后不会再往地牢里添人了,但目前剩下的两个人,我能否同姐姐申请稍稍玩一玩?总不能只关着不搭理吧?这是对罪犯的不尊重。”
他举起手,“我保证绝不过火,绝不变态。”
以前的人都被玩死了,只剩下最后两个人,一个是林梦,一个是冯依依。
林梦关了七年,也残得差不多了,不过她死不死无所谓,但冯依依,他得好好研究一下要怎么玩,看怎么玩才能既让对方痛苦,又让老天不收回对其的眷顾,以至于又产生下一个天眷者,威胁到赵珍珠的性命。
变态同神经病一样,是没救的,赵珍珠默默叹了口气,放弃般道:“随你。”
抬眸看了看走在前头抱着奶茶小口小口地喝着,喝得又斯文又萌哒哒的儿子,只希望他以后长大了性子不要随这个变态的爹,这么变态,真的很容易当孤家寡人的。
三人已回到居住的宫殿门口,赵小六一只老年狗听到声音,还同以往每一次一样狂奔出来迎接他们,身型依然威风凛凛,看不出老了。小咪坠在后面,昂着小脑袋,迈着优雅的小步伐,像个小公举。
容景明同一狗一猫关系很好,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小咪也是只公猫。他把没喝完的奶茶交给旁边跟着的小石子保管,然后张开手抱住赵小六的狗头,同它挨挨蹭蹭。小咪走近,依偎在他脚边,画面美好又温馨。
容叙非轻啧一声,“他是不是真把那条狗那只猫当兄弟了?”淡淡地补了一句:“以后可有他难受的了。”
猫狗最多能活十几二十年,比人短寿得多。
“就算人的寿命接近,也不会有人永远地陪着另一个人。”赵珍珠压下那一点点伤感的情绪,道:“所以,离别到来的时候,再去想离别的事就好。
“姐姐错了。”容叙非纠正她,“我会永永远远地陪着姐姐,姐姐难道忘了我们的约定吗?”
“什么约定?”赵珍珠话出口,才想起容叙非提起过的互相杀死对方的变态死法。
她沉默了好一会,很无厘头地来了一句:“我很怕痛的。”
容叙非脸上顿时漾开一抹比天上的骄阳更要灿烂几分的笑,“我一定不会让姐姐难受的。”他会好好研究出一个不痛的死法。
赵珍珠愣愣地点了点头,点完才意识到自己再次被美色迷了心智,她还没把脸皮修炼得够厚,脸上热气滚滚,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有多红。
世界上为什么有如此不科学的事,为什么有人年纪越大,长得越妖孽?
赵小六眼巴巴地望着她有一会了,赵珍珠于是甩开不科学的某人的手走过去同它互动,感受着背后刹那间变冷的空气,她勾起了嘴角。
不科学的某人是她的,真好。
穿越到这里,拥有一个完整的家,有亲人,有狗有猫,有孩子,还有未来,真好。
未来的未来,和某人一同死去,也真好。
……
【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