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将那模样精致的罐子拿在手上,道:“此物里头加了麝香,可能是以某种特殊的工艺减弱了麝香独有的香气,又用了其他香料调和遮掩,所以不是行家闻不出来。”
“这药膏,怕是一直存在卧房里吧,夫人的胎还未坐稳就开始用……如今,流产不过是时间问题。”
“此事不能拖,越拖对母体的伤害越大,还望夫人早做决断。”
秦微兰脸色煞白,已然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如今,她脑中只回荡着一句话。
“这一胎,不行了。”
不行了……
秦微兰呆呆地站着,半晌都没有反应。
众人担忧地看着她。
突然,秦微兰扯了扯嘴角,泪珠溢出眼眶,大滴大滴地砸落下去。
下一刻,她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姑娘——”阿春阿夏连忙上前扶她。
祁三夫人也搭了把手,帮着把人送去了卧房,还不忘吩咐道:“快去隔壁,请陆公子!”
下人听见主子的吩咐,连滚带爬地就去了,上去就死命的敲门。
来开门的是景元,他眉头微皱着,语气也不好:“哪家的人,这么没规矩?”
那下人手脚都是抖的,尽全力才说完了一句完整的话:“陆、陆夫人,陆夫人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你说清楚!”
“陆夫人腹中的胎儿不行了,陆夫人晕过去了!”
陆淮走过来,正好听见这句话。
他脸色微变,大步朝着隔壁院走去。
好在隔壁院有暗香坐镇,一时的慌乱之后,下人们便有条不紊地忙了起来。
陆淮扫了一眼,便大步往卧房走去。
阿春阿夏跪在床边,哭得伤心,祁三夫人面露忐忑,见陆淮进来,更是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
她今天过来,本来是想借机拉近一下两家的关系,却没想到把事情弄成了这样……
这下,陆淮不怨她就是好的了!
“陆公子,我……”
陆淮几步走到床边,看着秦微兰苍白的面色,呼吸一窒:“她怎么了?”
暗香走过来,道:“陆夫人胎还未稳时,用了含麝香的舒痕膏,如今已经出现血虚盗汗之象,这一胎是断然保不住了。”
“麝香?”陆淮目光一凝。
阿春抽泣着开了口:“是、是奴婢去买的……那日,姑娘给奴婢看了脚上的伤,奴婢就说去买点消解疤痕的药……奴婢说了,是怀孕的人要用的,那医师也说,这药是专门给孕妇用的,奴婢才敢拿回来,这、这……”
她再也说不下去。
麝香名贵,阿春只知道麝香对女子不好,却从未接触过,只知其名,却不知其状。
陆淮闭了闭眼,俯身将秦微兰的手拢入掌心。
入手一片冰凉。
“景元,景元!”陆淮猛地转过头,头一次失了分寸,“去找医师来!”
景元在外头应了一声,便狂奔着出门去了。
暗香叹了口气,扯住想说话的祁三夫人,拉着她出去了。
祁三夫人一直被她拉着走到院子里才被放开。
“你这是干什么?”祁三夫人不满地看着她。
“人家现在正伤心着呢,你想说什么?”暗香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