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半个小时回到所里,老单坐的桑塔纳不在,不管了,呆在办公室里,寻了张报纸看看。不一会走进一个人,眼角一扫,是辅警小高,长得瘦瘦,一脸雀斑,却是个感觉阴阴的人,显然他也看见陈友明了。
“呃,小陈你回来啦,打架的案子处理完了?你怎么解决的?”
放下报纸,陈友明抬头看着他,一脸严肃。
“什么话?单所长亲自出警,大发神威,立刻把那几个小流氓骂跑了,小孩子家家学古惑仔,都是没长毛的。我才来,先学习为主,呵呵。”
小高发现这话没办法接了,嘴里嘀咕几句就出去了。
想耍心眼,他还嫩呢,陈友明完全不CARE。
接下来几天,陈友明要么参加所里组织的政治思想学习,要么跟着其他正式工出勤。所里有编制的警察总共八人,扣除正副所长及政委(又叫指导员)和从事文职的,能出动的正式工就俩。那么大量繁重的警务只能落在辅警身上,目前辅警在岗也是八个,大部分时间有事轮着来,时间一长陈友明也瞧出端倪来。
遇到扫黄查赌所里领导一般喊那几个固定的,包括那个阴阴的小高,而碰到一些鸡毛蒜皮的杂事总会点到自己,譬如邻里为屋基地吵架,或者原配撕逼小三,更有替孤寡老人到处寻猫咪什么的。
老曹,干了辅警快十年,爱拉着陈友明扯闲。
“我说老弟啊,咱们几个同病相怜,都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有空一起喝几杯。你晓得啊?那几个都是有关系的,有活钱的差事都想着他们,这么小的衙门还玩双标,弄急了,老子不陪他们玩了。”
陈友明只能陪着呵呵几句,心想自己又不缺钱,去挣那缺德钱作甚,比起在海外那朝不保夕的日子,如今才叫无忧无虑,不必时时刻刻面对生离死别。
家里到镇上仅仅十里路,每天可以骑车回去睡觉,除了值班或者遇到刮风下雨等恶劣天气。要是住在宿舍里,那就去传达室和看门大爷喝点,大爷红着脸大咧咧说道,
“小陈,大爷瞧你绝对不是一般人。”
“你别弄这眼神盯我,想问我咋看出来的?呵呵,从你喝酒的酒品里看出的,对不?”
陈友明一拍脑门,吓死宝宝,还以为平时不经意的动作被大爷给发现了。
陈友明买了个诺基亚手机,平常打的人不多,一天下午刚刚出勤回来,兜里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老姐。
“小明,晚上不要回去,到姐姐家吃晚饭,东东吵着找舅舅。”
陈友明笑着说那就去混一顿哎。
正好晚上没事洗刷干净,换了便装顺路买了个玩具就骑车到了姐姐家,老姐陈友红在镇中心小学做老师,姐夫在一家家具厂做技术员,有个独子东东。
敲门走进去,见客厅里外甥在写作业,旁边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扎着马尾辫,穿着长筒羽绒服,她看见陈友明连忙起身,老姐笑着介绍。
“小刘,这是我常跟你说起的小明,我弟弟,今晚过来吃晚饭,你们正好认识认识。小明,这是东东的老师,和东东可亲了,你们先聊。姐去做饭。”
说完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走进厨房。
陈友明心里明白这眼神所包含的意思,老姐在给自己介绍对象呢。这是好事,没什么尴尬的,放下玩具,走上前伸出手,那女孩也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两手轻碰一下就瞬间松开。
“听陈姐说你在派出所干辅警?”
陈友明脑门一皱。
“才去没几天,在熟悉环境,感觉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