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屈气得涨红了老脸,“你这臭娃娃就知道刺我的心窝窝,再这样我就不去了。”
陈友明拍拍老屈的后背,“我们出去吧,在这里憋得难说,一股子味。”
老屈哈哈大笑还是抱着陈四郎出了门,大娘一直在那忙着,见他们出来就急着说,“还不快点烫饼,人都等着呢。”
有食客在喝羊汤,淌着热汗开着玩笑,“老屈什么时候抱上娃娃了?肯定不是大娘生的?快说跟那个寡妇生的?还不如实招来?免得讨打!”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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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卫下辖五个千户合计五十个百户,指挥使瞧大伙都推三阻四最后干脆用老办法平均主义,每个百户出二十人凑满一千人,以指挥佥事为帅定下十天后誓师出征,这下子把各百户下的总旗小旗闹得人心惶惶,都到这份上总旗和五个小旗肯定跑不掉,再拉上一两个平常走得近的壮汉凑一下勉强交差,外人听闻也会讲一些通情理的话,看这些当官的平常吃香喝辣到了关键口上也得上。
吴登杰回到家一说可把全家上下老小惊得魂飞魄散,那孺人整日以泪洗面,女儿虽小但也渐渐懂事见老娘如此一问才知道原委,她帮不上忙也只能陪着暗暗流泪,大家都知道这去打仗是瓦不离井口总会有破损的可能,如今军令如山光哭泣也没有办法,倒是吴登杰脸色如常,他先去百户那边说明情况,如有不测务必让自己女婿陈亮袭职,毛尚文哪有这心思去多琢磨立刻应答了,那路广清也是参战的人都没过问此事。
吴家孺人脸色惨白的问,“难道没有可能不去?或者去了能全身而退?那孩子才十岁,如何能撑得起这么一大家啊?”
老吴黑着脸呵斥道,“妇道人家知道个屁!我们世代军户就是为了朝廷打仗准备的,只是承平已久大家忘了这一点,如今上面有军令还能推辞?至于陈亮,他年纪虽小可城府较深,还有胆略会谋划,将来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总旗能打发得了,记住了,以后你和倩儿要多和他亲近,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还要指望他呢,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否?”
那孺人也不是傻子,听完就明白自家男人在安排后事,“那我多和杨氏走动如何?”
吴登杰微微叹气,“知道就好,当初我把她安排给老太太屋里去,你还有想法,现在知道为夫的苦心了?”
孺人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老吴把她搂在怀里说道,“这些年苦了你了,我,有点对不住你。希望这次能逢凶化吉就算菩萨保佑了。”
孺人紧紧倚在他身上轻声说道,“我们夫妻一体,本就是有难同当,在家里你护着我让着我,我知足的。等你出征我每天戒荤焚香跪拜菩萨,求他老人家大发慈悲保佑你能一切平安。”
“有贤妻如此,我夫复何求啊?”吴登杰感慨万分。
“唉,都怨我当初没有早早给你生个儿子,如今只能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一个外人身上,我都不知道将来他会不会翅膀硬了远走高飞,把我们娘俩扔在这吃人的社会里没有善终。”孺人突然来了伤感。
老吴长叹而说,“一切听天由命,世上的事哪有绝对的,即使亲生儿子就一定孝顺了?女婿如半子,我们没得选择,只能赌一把,假如这孩子是个心善之人懂的感恩,那就是我们吴家的最大的福报,娘子,我看好陈四郎,他和一般小孩不一样,感觉他饱经沧桑还能守得住初心。”
陈四郎正在屋子里练字,他连打三个喷嚏,笑着说看来刚才有人在念叨我,也不知道说好还是说坏,唉,好坏随便一切随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