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事情迫在眉睫那日子肯定过得如白驹过隙那般,纵使你我千不情万不愿该要面对还是躲不掉,大河卫在规定的日子里动员了一千人的正规军待放炮集结再走一系列复杂的出征流程,随后在道路两旁送行的家属的哭喊声中大军开拔,正应合了一句古诗“亲朋尽一哭,鞍马去孤城。”
陈友明带着中秋重阳等人也在相送的人群里看着自己熟悉的亲人们披挂上阵,陈友明心里很是不安,看着嘈杂的人群,混乱的行军队伍,五花八门的武器装备就是没有枪炮,毫无斗志的士卒几乎用一双脚在步行,能骑上马的一双手能数的过来,瞧来只有千户才有资格能骑马,老师试百户路广清带着手底下百十号人默默的随着大部队迤逦而去,老泰山也是低着头没有东张西望估计怕见到自家亲人难掩悲凉。
“中秋,重阳还有立夏,你们看建功立业可要去打仗会死人,怕不怕?”陈友明趁机问道。
那三个纷纷说话没把陈友明吓住。
“老大,这有啥的?难道坐在家里守着鸡鸭鹅就能高枕无忧了?”
“打仗很刺激吧?”
“不就一条烂命?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觉得不要十八年,十五年差不多,能拿得起刀就中!”
。。。。。
改变往往会给习惯稳定的人带来很大的困惑,陈友明去给师娘请安,总被师娘问起,你师父去了几日了,可有最新消息传回来?会不会有事啊?陈友明拱手劝道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心里说当年我上初中学英语最有印象的一句话就是这;等回到吴家所有下人都会用可怜兮兮的模样瞅着陈友明,这是什么一种心态啊?孺人整日愁容满面深居简出听说每天就是跪在观音像前祈祷,一向霸道任性的吴倩儿突然转了性子也躲在屋子里很少见,偶尔遇到杨氏也是帮着老太太咨询前方战事,反正吴家总旗的上空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那黄妈妈见到陈四郎说话的语气要小心很多,“小姑爷,小姐其实人不错,前面那个杜氏是个嚼舌头根的,不能偏信她的话,大户人家一个独生女有点小脾气很平常,对吧?她心里很是着急老爷,整日茶饭不思的,脸都瘦了。”
“是吗?那,”他刚想说那减肥效果不错,但是一想现在不是调侃自己未婚妻的时候,只好改口道,“那她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知道心疼自己的爹爹,那劳烦妈妈多多开导她,身子还是很重要的。”
黄妈妈听完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连连点头说好。
和黄妈妈分开陈友明走出院门,门房大爷眯着眼叮嘱道,“小姑爷,外面有点不太平,孺人吩咐能不外出尽量不要外出。”
陈友明上前拉着他的手说道,“谢谢提醒,困在家里什么消息都打探不来还是到市井中能有所收获,好好看门。”
因为卫所的东面有战事,很多青壮都被抽去打仗所以显得街面上有点冷清,路人行色匆匆,一向人满为患的臧家茶馆都没坐满人,说书先生还在那一一当当讲《隋唐》,不就秦琼单雄信王伯当那点破事能反反复复说一辈子?陈友明摸着光溜的下巴想到了小日本的工匠精神,坚持和传承才是精髓,千万不能浮躁整天瞎琢改行跨专业。
听了一会也没有关于前方战事的消息,陈友明继续往前走,到了胭脂店那发现羊汤铺子果然关着门,看来老屈真的去暗中行动去了,那屈大娘此刻在哪,陈友明拍拍自己小脑门大意了,居然这么久了没去他们的住处瞧瞧,回头记得登门拜访一二。
此刻也闲着没事那就趁机在街上溜达溜达,走到一家铁匠铺门前,陈四郎被里面“叮叮当当”的声音给吸引住,几个光着身子的大汉在那打铁,从屋里还能感受到热风吹来,炼铁的炉子应藏在院子里,心里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进去参观一下好了解这个时代手工业作坊的现状。
“喂!哪家的小孩在这里乱跑,还不回去?”不一会一个老头跑出来大声喊道。
陈四郎笑眯眯的问道,“掌柜的,你家都打什么物件?”
那老头好奇的打量眼前气定神闲的少年,“怎么?你家大人要什么铁器我就能打什么。”
“三眼火铳,你能打吗?”
老头傻眼了,“闻所未闻啊,火铳?那可能是金陵都督府里才有的家伙,老夫自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