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些话陛下大约永远也不会说出口,可是老奴想替陛下说上一说,”刘沐跪倒尘埃,手中端出一方碧玉,表情恭敬中亦有悲壮,“自从殿下出现,陛下事事都替殿下做好筹谋打算,他几月前就吩咐老奴安排礼部准备大婚事宜,除了亲手制婚服外,陛下还给您制了一方玉玺,这块玉便是你甫回宫之时,他昼夜不歇赶制出来的。”
刘沐右手一番,那玉玺上的字端然而现,“受命于天,永世不离!”
“陛下想给您的,不仅是一个后位,他想把他的一切都与殿下分享,可还没来得及送给您。。。。”
“陛下昨日送殿下回来时,对老奴说,他这一生父母无靠,亦无子嗣,所牵挂者,唯有殿下,若是他这一次再也醒不来,便将这大荒的江山奉于殿下,陛下说您心地纯良,厚爱众生,可作为帝王,只有仁慈一把剑是不够的,还要有雷霆手段,是以令崔首辅辅佐您一生,即便,即便您日后另行娶嫁,四海九州之内也不敢有男子胆敢负心薄幸!”
金宝震惊的不能言语,他竟将江山相赠,也要给她后半生最强的仪仗。
她那一日还在同他争辩,气他心中另有所爱,也气他不肯如实相告,世上的意外之所以称为意外,就是人根本无法估计,她只是一时激愤的跑出去,连再看他一眼也不情愿,她想过婚后就干脆相敬如“冰”的过下去,甚至也想过不要嫁了,直接跑回西凉。
她都想过,就唯有真的失去他,她没想过。
她那般激愤,正因为她也那般心悦他。
“他不必如此,我。。。”金宝落下眼泪,“我不要他的江山,也不想要他拼去性命救我。”
刘沐仰起头,直视金宝的眼睛,“老奴也看着陛下一路刀光剑影走来,他从前活在仇恨里,后来又活在愧疚中,陛下是一片赤心为了殿下,也许并不能令您满意,可他也用尽了心血不是?”
“他放屁!”崔仙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殿门口,他一袭大红色蟒袍,腰横玉带,手持象牙笏板,凛凛气势,他从未正经的穿着官服上殿,只因不愿以下臣自居,可今日竟然端庄穿戴赶来。
他几步来到祁欢的榻前,眼中并无向来的漫不经心,反而有些焦急,他微微垂眸,掩盖自己的情绪,冷笑一声,“你想得美,封印了老子一次还觉得不够本,如今又要老子替你在人间受累?”
他转头看了金宝一眼,“她心里向着你,你托付给我作甚?”
他手掌一翻,里面的丹药便推进了祁欢的口中,那丹药个头不小,朱红色泽,神奇的事一沾了嘴唇,便消失不见,只听得崔仙又戏谑一般的开口,“你死不了,祸害遗千年。”
“这是什么药?”金宝问道。
“好用的药,大约连昆仑山上的西王母也就一葫芦,”崔仙又恢复了漫不经心,“普通人看一眼都要多活个三五年,别说是吃进去了。”
“他没事了吗?”金宝趴在他身边,左看右看,“他为何还不睁眼?”
“你对灵丹妙药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崔仙轻轻翻个白眼,“给点时间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