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是一场比轰轰烈烈的革命还难以打倒的顽固势力,他不知道用他一个人的力量能不能做到,一个政党所能做到的伟业,但他愿意为之而付出任何尝试与努力。
不同于康定国内心当中的沉重,康采恩的问题就要显得轻松很多,他更加关注计划能不能顺利的实施,所以他疑惑的问苏颂道:“福建路的学风,不知道能不能容得下我父子二人的学说?”
“哪有容不下的道理?”苏颂就差拍着自己的胸脯家在场的所有人发誓保证了,“我们福建路的学术文化,本来就和中原有着很大的不同,要不是为了科举考试,恐怕很多人都不会关心中原流行着怎样的文化,不过这也造成了一些问题,出了一些官宦世家大族之外,那些很少接触到中原流行文化的书生,一般都不会取得太高的名次。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福建路每次科举都能有大把人上榜,但却至今没有人能够问鼎状元的原因。像这样的学风,我看两位先生是不需要担心学问不被接受的。”
“对,我也赞成子容的说法。”一旁的王安石忽然说道,“我记得以前有个叫做隆昌气的学者,也曾经在福建路讲学,他的学问就很是光怪陆离,就连我爹听了都险些拍桌子骂娘,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整个江南地区的学风都与中原有些不同,那里更加讲究钱财的意义,比如说有个叫做李觏的家伙,他的学问就非常重视义利之辩,说白了就是非常重视怎么赚钱。”
听到这句话的康定国,险些一下子拍而起,他怎么把这个家伙给忘了呢?要知道在这个时空,江南地区是非常重视赚钱的学问的,如果他愿意把这些赚钱的方法告诉当地的那些居民,很有可能会引起剧烈的反响,到时候他的声望很有可能会一步青云,直接踏上宗师级的宝座,而且这个时候的江南社会已经出现了比较严重的逆反心理,对于所谓的孔孟之学,他们早就已经展开了批判接受的活动,要不然30年之后的王安石怎么能够轰轰烈烈的弄起一套叫做新学的东西,要知道,在那个学说纷乱的年代里,包括张载的关学在内,还有很多都是由科举之处的,而唯独他可以凭借自己的政治力量和经济哲学,将自己的学说打上官学的烙印。
虽然说这并不代表他的学问有多么高的质量,但不可否认的是,南方已经开始酝酿出一种新的学问,倘若不是后世程朱理学统治了太久时间,恐怕这个时候的南方,已经一百多年之后的南宋,都有可能会出现崭新的指导思想,可惜他们并没有很好的发扬下去,否则的话那些后世被称为资本主义萌芽的江南轻纺织工业也不会如此之快的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他们缺少的是一份与实际生产相结合的思想,而不是所谓的程朱理学,更不是后世王阳明的所谓心学。
但如果在这个思想脱节的年代里,将他们自己的学问带过去,那么很有可能就能够顺利的做到这一点,至少在短时间内引起一场轰轰烈烈的变革,应当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难得面前的苏颂和王安石竟然注意到了这些变化,也难怪他们二人都是能够名留青史的人物。
不过输送的表演还没有就此结束他在这个时空当中,应该算是独一无二的人才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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