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呆瓜真正意义上据为己有迫在眉睫,是我将将枕在他腿上时,身心达成的共识。
我这个人谈不上大方豁达,在某些方面甚至还有些小抠,如果有人碰了我在乎的东西,我能跟他拼命。所以,当我意识到有人要跟我抢呆瓜时,难免头脑发热做些傻事。
等不到他做出反应,我直直起身,对坐在他面前,偏着脑袋,眯缝着眼睛偷偷看他。藏在银灰面具窟窿里的双眸平淡如水,像隐居世外的深潭,不会因为俗世的喧嚣而泛起一丝涟漪。
可我不一样,我风华倾城又热情似火,自信能融了这方万年玄冰。
身子猛然往前探去,我埋着头,没有半点犹豫,噘嘴就朝他吻了过去。
见状,他有些无措,下意识往后一躲,试图避开。我并不肯罢休,可能是有些心急了,一头扎进他怀里,而之后发生的事情均属预料之外。
唇瓣落在他脖颈,而他恰好吻着我额头。
触感细腻,鼻息温热。
一时间,酥麻感陡然袭遍全身。无比羞赧,却又无比受用…
身在梦君楼,这样的亲密接触见得很多,却是我有生以来头一遭经历。心开始砰砰狂跳,脉搏像发了山洪般汩汩涌动,渐渐觉着眼花缭乱,呼吸也困难。面具棱角硌肉的疼痛感瞬间消失,脑子里是空无一物的。
《东家有良人》本是多年前在南疆各国疯狂转载的小说,主要讲述女扮男装的贫苦丫头为补贴家用,上商船当搬货伙计,却无可救药喜欢上了东家少爷的故事。后来有琴师依据小说作了首同名曲子,基调喜庆欢脱,是我当清倌时学的第一首曲子,也是我刻骨铭心最喜欢的曲子。此时此刻,我却连它的半个调都记不得了。
难怪这样多的男子沉湎欢场流连忘返,难怪梦君楼的生意一日比一日红火,难怪阿雪在孟琨出征前和他偷偷处过一晚眼里便再容不下他人。光是这样的简单接触便已酥麻入骨,那若是……含蓄内敛的我并不敢接着往下想。
动作保持了半晌,大抵我懵了,他也懵了。待到反应过来,他又重新变回不近人情冷漠的模样。
他提着我的后领子,重重扔到床塌上,而后自己躺在一侧,没了后文。
按理说,我本应该安分些,装睡混过去,第二天醒来按着脑袋喊头疼当啥事没发生。但我又一想,这样岂不更容易暴露。来不及考虑更多,我决定反其道而行之,索性装醉就装到底。
左右翻滚一圈,我顺势贴在他怀里,胳膊揽着他胸口,甚至搭上了一条腿。
我坚信没有哪个正常男子能对我坐怀不乱,即便是自恃孤高的正人君子。我第一次出马,却在他手中含恨吃瘪。
许久后,他仍然安静躺在床上,心跳平缓,呼吸均匀。
可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