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清修原是有早课的,只是姜清若自打不去从文阁后,就极少早起。
养的懒散后,自然就再也起不来了。
如今她不去,也没人敢管。
加上谢蔺时不时的送一些东西过来,物资逐渐丰富。
她的日子从开始的兵荒马乱,简陋至极,又变的可以开始享受起来。
只是和她在揽月宫的时候,千差万别就是了。
直到今日,大雪纷飞之后,山中寂静幽白。
她这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姜祈安一身湛蓝锦袍,华裾鹤氅,腰间白玉长坠,光彩照人。
姜清若从未如此深切的感受到一个词,蓬荜生辉。
炭火烧的旺,冒着热气,锦袍男子除了鹤氅,抬眼打量这住处,眼里的光便暗了三分:
“七妹可还好?”
姜清若原本半躺着,轻轻的一下一下咬着果脯,见来人只好起身:
“三哥。”
便再无言语。
她和他有什么好说道的。
姜祈安坐下,看着左一个炭盆,右一个炭盆,中间还有一个大的火笼子。
甚是疼惜,山中寒冷清苦。
若是往年,揽月宫的地龙,比这暖和。
自上次安武侯府一事过后,他便不曾见她。
姜祈安自然记得姜清若昂首,眼中尽是冷淡的问他的那两句话,心下无不叹息。
“下雪了,淑妃娘娘忧心你,托了三哥来看你。”
姜清若原本无意,姜祈安来这儿随便坐。
如今闻言是母妃,一颗平常心生生被揪住,却又不想露半分情感叫姜祈安看见:
“清若这里甚好,三哥和母妃说,莫要忧心便是。”
姜祈安嘴角含了浅笑,眉眼流露安心:
“如此,甚好。”
看着眼前裹得圆润厚实的少女,姜祈安能想到妹妹清雪。
父皇疼爱姜清若,那他就把清雪放在心上宠着。
只是到最后,二人天差地别。
前几日清雪还去他那里哭,他问她是不是驸马对她不好?
是的话,齐延就死定了。
她摇头,只说安武侯府失了兵权。
这事他自是有所耳闻。
也知道是谢蔺干的。
而清雪不开心,只因驸马闷闷不乐。
姜祈安轻揉着眉心,姜清若就猜他是累的,争权夺势怎么能不累呢?
但是,关她何事。
姜清若抱着怀中暖炉,是她画了样子,谢蔺找人做的,她爱不释手。
“七妹可曾听说,陛下收了安武侯府的兵权?”
她肯定知道啊。
谢蔺办好的第一时间,就是来找她邀功。
她如何能不知道。
但看着姜祈安那心累的模样,她心中直打鼓。
说话便皮了些:
“三哥既然这样说,那就是收了,现在听见的算吗?”
姜祈安:“......”
“那就是谢世子没和你说了。”
姜祈安抬头看她。
姜清若:“......”
只好应声:
“是了,他好久不曾来过了。”
姜祈安轻笑了一声,谢蔺雷打不动,三日一趟。
就是哪次误了,回头也要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