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身,摆弄着那条链子。摸起来是金属的材质,但重量却很轻,用力扯了扯,意料之中的扯不断。一端锁在她的脚腕,另一端锁在了插在房间中央的剑上。铁链能伸展开的最远的距离,就只到屋檐下。
那把剑通体乌黑,有一半的剑身插在青砖上。夏绵绵对它并不陌生,这是夏少禹的佩剑。
原本是一把削铁如泥的神兵,如今却只起了个木桩的作用,要是它也有剑灵的话,也不知道委屈不。
夏绵绵正蹲在那把剑面前发呆时,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来人身上染着浓浓的腥苦味儿,夏绵绵不必回头就知道是谁。
夏少禹见到她也没说话,沉默地把那碗药推到夏绵绵的面前。
夏绵绵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然后扬手把碗扔了出去。满满的一碗药被摔碎在地上,腥苦味儿带着温热的气息直逼天灵盖。
夏少禹也笑了笑,蹲下去捡瓷碗的碎片,“无妨,第一碗扔了就喝第二碗,第二碗扔了就喝第三碗。”
夏绵绵站起来赶在他捡起第一片瓷片前,一脚把碎片踢走了,鞋尖贴着夏少禹的手指踹过去,用了十成十的力。那片被踹出去的瓷片,沿着台阶一路滚到了雪里,白色的碎瓷与冬雪融为了一体,仿佛从未来过。
夏绵绵赌气踢出去的脚,却没有顺利收回来。它被夏少禹紧紧攥住了。窗外虽是数九寒冬,屋内却是温暖如春,夏绵绵昨日出去穿的厚衣服早已换成了单薄的里衣。
夏少禹手掌的温度,就透过那层薄薄的衣料,直接传到夏绵绵的脚踝。
而夏少禹也好似是透过衣服,接触到了她脚腕上细腻的肌肤。这种瘦弱的、滑腻的感觉,又让他回想起了在琅琊庙那晚见到的,那个戴着臂钏,舞动间露出光洁的足和纤细腰身的夏绵绵。明知那个是幻觉,但夏少禹还是有些口干舌燥,明明想移开眼睛,但就是挪不开眼。
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的夏绵绵再次想把脚收回来,也再次失败了。
见夏少禹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夏绵绵还是开口,“你放开我。”
声音里,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夏少禹抬起头,看着眼前发丝散落,未着粉黛的女子,嘴角带着一丝讥讽,“怎么?这会儿知道怕了?昨天偷跑时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被他这么一嘲讽,夏绵绵反骨顿生,反唇相讥,“跑了只是有可能会死,但在这里一定会死,夏少侠让我如何选?”
夏少禹沉默地看着她,眼神过于深沉,那里有太多夏绵绵看不懂的情绪。不知怎的,和他对视一会儿后,夏绵绵自己居然有些心虚。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刚想移开目光,没想到夏少禹攥着她脚腕的手一用力,夏绵绵整个人又被拉了下去。
她一只脚支撑着的身体早就站不稳了,被这么一拽,直接倒进了夏少禹怀里。夏少禹顺势抱起她放到了床上,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