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弈听了这些眼睛又红了一圈,他认真地看着夏绵绵说,“姑姑,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自此以后,我护着你。”
几年不见,原本的少年已经长大,个子长高了不少,此刻他站在一旁,夏绵绵坐在桌上都得仰头看他才行了。脸部轮廓也愈发硬朗,朗眉星目,分外有当权者的模样。
夏绵绵忽然就有些尴尬,她没有接下话茬,想转移话题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如今不是半透明的状态了。
凝聚出神躯就意味着她的力量更强一些了,也就是说现在的香火已经非常多了。在夏弈满含笑意拉着她登上城墙,给她指着各处的地仙娘娘庙时,夏绵绵才无比震惊地体会到,什么叫排场!什么叫皇权!真真是富贵迷人眼啊!
同样震惊朝野的是,皇上牵着一名女子的手穿过小半个宫廷的消息。平日里上书劝夏弈广纳后宫的几个大臣激动得泪流满面,他们的陛下可算是老树开花了,绵延子嗣还会远吗?千秋万代还会遥不可及吗!
不到傍晚,奏请封妃的奏折就成批地被送往了御书房。只是他们的陛下已经全然没批阅的心思了,他早就换了便衣,带终于可以踏出宫门的夏绵绵出宫游船去了。
烟雨迷蒙中,乘画舫出游,看江边渔火,听商女弹唱,别有一番韵味。
夏弈又夹起一筷子菜送到夏绵绵碗里,“姑姑尝尝这道素烧鹅,酥香可口,与这桂花酿最搭。”
夏绵绵摆摆手,吃不动了,真吃不动了。这回出来,把她关禁闭时想吃的都吃了个遍,再吃怕就得吐了。
夏绵绵放下筷子,“说起来,我之前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这些年总该有些进展了。”
夏弈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撇了撇嘴,背书一样不情愿地说,“查到了,顾凌尘和风飞烟汇聚了一批离经叛道之人,来对抗无极仙门的追杀。”
夏绵绵不屑一笑,“离经叛道?世上再没有人能比师兄更正气凛然了。哼,凌越老贼还是那么爱颠倒黑白。”
夏弈接着说,“夏少禹没有消息。但是近些年魔尊重现了,据一些在他手下逃出来的人说,魔尊和他一个模样。这个消息众说纷纭,不知是真是假,但魔族因为魔尊的出现又重新聚集到了一起,时不时与修仙界发生冲突。”
他说完后并没有听到夏绵绵接话,看向她后才发现,她面上没什么悲喜,但眼睛里却盛满了悲伤。江面上粼粼的波光映到眼底,满是夏弈不想承认的满满的要溢出来的思念。
他忽然就有些嫉妒,准确来说,是嫉妒得要发疯了。这种情绪在夏绵绵说自己现在不被地域限制想去找他们时达到了顶峰。
他没有爆发,而是淡然应着,“好”。
夏绵绵没有发现夏弈的异常,她低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刮着茶沫。如果说是别人听到魔尊的消息后,还将信将疑,但她在听到的那一刻就确定了,那就是夏少禹。
这个世界好像因为她的出现发生了某种程度的变化,但又有一些根深蒂固的情节,依旧执着地按照原来的方向发展着。比如说她被挖金丹,比如说夏少禹无论如何都会变成人们心中的大反派。
从她成为地仙以来,已经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因果轮回,报应不爽,贸然插手他人命运也就意味着要遭受其中的反噬。
但是,那不是别人,是夏少禹,是拼死都不放开她的夏少禹,也是为了让她活命心甘情愿要把她送回原来世界的夏少禹。
这样的情绪被凑过来拉住她手的夏弈打断了,他蹲在她膝边,“姑姑,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