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刘长贵这么执着,可见李四光在他心里有多重要。范剑狠狠地攥紧拳头,随后他马上镇定下来,沉声道,
“那匹狼没死,说明人也能下去,下面氧气应该充足,他们俩在下面多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险,我得下去看看。”
范剑说罢,没等我同意,他背起双肩包三两下便下了盗洞。我也没含糊,哪有兄弟上了,我在后面裹脚的?我看了看周围,背上那把猎枪,叼着手电,和范剑一前一后下了盗洞。而那条黑狗就比较惨,它仍拴在树腰上,估计肚子都得饿扁。
此时的我们早已不是为了发财而下斗,是为了救人。
我和范剑进入墓道后,手电四处照了照,并未发现刘长贵的身影,喊了几嗓子也未得到回应,我们心中不禁蒙上一层阴云,谁也不敢相信,仅仅两分钟的功夫,刘长贵竟消失在了墓道里。
我打量着四周,这是一条笔直的墓道,而我们正处在墓道的某一段处,左右两边都是黑乎乎的通道,深不见底。我不禁有些发毛,总觉得墓道深处有双眼睛注视着我似的。
墓道的墙,是由一块块平整光滑的石板拼接而成,方方正正的,有几块石板已被苔藓染绿。脚下的地面是由青灰色地砖铺垫而成,地砖表面留着一层细细的水珠,十分不明显。
我视线停留在摔碎的墓砖上,这些墓砖从三米高落下,摔得粉身碎骨,在这片青灰色地砖上溅出一大片泥沙。我细细打量,这些泥沙被水渍沾湿,隐约可见几只散乱的脚印,这些脚印往右方的通道延伸了几步便消失了。
我看了范剑一眼,
“快来看看,我这儿有脚印,不知是刘长贵的还是李四光的。”
范剑闻言,忙来到我身边,他蹲下观察片刻后,出声道,
“脚印一轻一重,比较慌乱,应该是李叔的,估计是摔伤了,刘长贵也是往右边走的,说不定他也注意到了这些脚印,只不过等我们下来后,这些泥沙刚好被水浸湿,脚印便不明显。”
“李四光要是摔伤了,为啥不在缺口这等我们,反而独自往墓道深处走?”
我下意识地问道,随后我马上醒悟过来,李四光不是不想在缺口下等我们,他显然是被迫往墓道深处走的,看脚印就能猜出来,估计李四光和狼一样看到了什么东西,他十分慌张,只能一瘸一拐地逃离,但这至少证明李四光刚摔下去时没死。
范剑也没回答,他不自然地看了我一眼,道,
“李叔跛着脚应该走不远,你跟在我后面,小心一点,我们过去看看。”
我嗯了一声,随后和范剑一前一后朝右方的墓道走去。
我心头也很沉重,两个小时前还在和我谈笑风生的俩大老爷们,此时已生死不明,这变故来得太快。
我们扶着石壁谨慎地走在墓道边缘,一路上没有出声,墓道里的机关通常在中央位置,踩边缘之处能一定程度避开部分机关。但古人也不傻,许多机关很难避开,如翻板、流沙、暗弩,对付盗墓者的手段十分毒辣,一个不小心就得永远留在这里。
范剑多少有点经验,他不断晃着手电,在前方走走停停,倒也没触发什么机关。我们走了五分钟,依旧未见舅甥俩的身影,我忍不住开始发毛,我们下来时,墓道两边并未发现什么东西,可我一想到那匹狼惊恐的样子,鬼知道它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将胡乱的思绪抛出脑后,毕竟在墓穴里,我身上的法器有用武之地,什么鬼来了都扛不住我五帝钱的威力。我便不再乱想,跟着范剑的步伐继续走,不知走了多久,我只觉得浑身黏糊糊的,整个脑袋被蒙上一层细密的水珠。
我很清楚,这不是汗,是这的墓道十分潮湿,连地砖也滑溜溜的,我手电光晃了晃,只见墓道深处有些白茫茫的,似乎蒙着一层水雾。
就在这时,范剑猛地停下脚步,他转过头,做了个嘘的手势,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范剑神情肃然,眉宇间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恐慌,我不由得一愣,屏住呼吸,细细听起墓道里的动静。
在前方墓道的深处,一阵细微的呜呜声萦绕耳廓,这声音有些熟悉,像有个女孩哭泣,十分急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但我转念一想,这千年古墓里哪来的女孩?这...分明是那匹小狼发出的惨叫!
我低声道,
“...是那匹挣脱绳子的狼,它跑到我们前面去了。”
范剑凝重地点点头,他递来一个眼神示意我别出声,他继续听起呜呜声。
我也竖起耳朵细细听着,狼的惨叫声十分凄厉,呜呜声和狗挨打时发出的惨叫差不多,我心头升起一股不详预感,那匹狼挣脱绳子后便迅速蹿进了黑暗中,显然它逃跑的方向,正是我们现在走的这条墓道。
但与之相矛盾的,那匹狼腹部被匕首捅过一刀,按理说逃亡时会留下血迹,但我们一路走来并未发现地上有血,如果狼蹿的是墓道的另一头,那它声音咋可能从我们前方传来?
但能肯定的是,刘长贵和李四光走的都是这条墓道,他们被那匹狼撞见了也说不准。